钟时叙闻声赶过来时,看见赵兮词站在那愣了神,他过去拉她回大楼,进了电梯往负一层去。
赵兮词看着电梯里的镜子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脖子脸上都是指甲挠出来的血痕,这下才感觉到阵阵痛楚。
电梯门一开,钟时叙又抓着她出来,借着灯箱的白光,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因为皮肤白,那一道道伤口赤赤,更显得触目惊心。
钟时叙发了善心,问:“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赵兮词没有吱声,伸手摁了电梯,刚才电梯已经上行直10楼,这会又慢慢下来。
等两扇门打开,她一脚就要迈进去,钟时叙轻松拽她出来,拉远了些,说:“你倒是心甘情愿挨人家的打。”
赵兮词说:“我没你这么财大气粗,没什么能赔偿她们,挨几下打也是应该。”
钟时叙笑意冷淡,“我不知道原来赵小姐的补偿心理是分人给。李万国欠我多少,不用你多上心,可惜也没见你给个好脸色,换成其他人,你挨打挺愿意。”
赵兮词觉得他拿这种事作比较实在荒谬,索性说:“钟总也想动手,我当然没意见。”
钟时叙闻言回了句:“开口闭口挺痛快,认真动你一下又斤斤计较。”
赵兮词起先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了他很久,才突然醒悟过来,他指的应该是上个星期,她跟着去应酬那晚的事。
钟时叙看她表情变化,忽然笑了说:“这种事,互相碰一下,说不准谁吃亏。”
赵兮词反唇,“谁强迫谁理亏。”
这种事在事后这么久还议来议去没什么意思,钟时叙不意和她理论,看她伤口重,他打电话让老周开车过来。
车停下,他拉开后座车门,对她说:“去医院清理一下伤口,小心感染,留疤可不好看了。”
他见赵兮词又想说话,赶紧抢先一步开口:“我无所谓,不是我的脸。”
去医院的路上,赵兮词总觉得伤口又刺又痒,软软绵绵的阵痛,实在忍得辛苦就拿手背摁一下。
老周从后视镜看几眼,“好好一张脸怎么抓成这样?谁这么坏,真舍得下手,这种伤口最难受了,又痛又痒。”
这话仿佛有暗示作用,伤口隐隐的刺痒更加强烈,她坐都坐不住,手背蹭得更使劲。
钟时叙开口说:“老实一点,快到了。”
==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点忙,来迟了各位,晚安
第11章 斗鱼
清创室里医生在给赵兮词清理伤口,她眼角一道抓痕,下巴有两道,脖子多一些,当时她下意识躲开了脸,脖子□□裸漏了出来,所以挨了许多下。
医生左看看右看看,不由皱起眉问:“你跟什么人打架,怎么抓成这样?”
赵兮词一脸窘状,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医生也是随口问一句,没有真想打听追究的意思。医生替她上完药直接开药单,让她拿着去窗口缴费,再到大厅拿药。
赵兮词从清创室出来,没看见钟时叙,左右望了一下,才发现他从走廊通风口那过来了。
钟时叙走过来先打量她处理过的伤口,再转对老周说:“我有事先走,一会儿你送赵小姐回去。”他匆匆忙忙好像有急事。
赵兮词不好意思再麻烦人,赶紧说:“不用了,我拿完药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钟时叙连多说两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只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
老周说:“赵小姐,走吧,我陪你去拿药。”
在窗口排队付费的时候,赵兮词还是好奇问一句:“周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钟总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老周迟疑了一下,只说个笼统:“大概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钟时叙下了车,经过前院,抬脚迈入家门就听见楼上隐隐传出摔砸的动静,时不时伴随女人的破口大骂,夜深人静的别墅区,听得人心里惴惴。
邹姨急成爬热锅的蚂蚁,看见钟时叙那一刻就如同看见主心骨,“钟先生,你回来了?老太太把房门锁了,我们进不去。”
钟时叙脱下西装,问:“刘医生几时到?”
邹姨接过西装,“刚打过电话催了,路上塞车,应该就快来了。”邹姨见他不急,反倒在沙发坐下,随手拿本书过来看,她只好上前两步问:“钟先生,要不要上楼看看?老太太她……”
钟时叙合上书本往茶几一丢,发出沉重声响,“打电话再催。”
他起身去了门外的院子。
十分钟后,刘医生终于赶了来,进了大门远远就看见钟时叙只身站在院子里,指间的香烟明灭不定,一副肃冷而立的样子,抬头见他来了,又客气地笑一笑。
“夜深了,辛苦刘医生跑一趟。”
刘医生戴着副眼镜温温润润,只是临时出门太匆忙,西装皱巴巴没来得及熨烫妥帖,他风尘仆仆,说:“应该的,病人要紧。”
钟时叙把烟掐灭在一旁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说:“老太太在楼上,麻烦刘医生了。”
刘医生点点头,拎着药箱进屋去。
这个刘医生主治心理疾病,也懂一些临床外科,自己开了间私人诊所,长期在为老太太做心理治疗。
等刘医生进了屋,钟时叙重新点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