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徐行将手里的布娃娃丢出去:“所以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徐山压根都不晓得自家少爷如何讨得陛下欢心,哪里有本事出谋划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当心日子长了,陛下再把你给忘了。”
小白很快把布娃娃捡了回来,冲着慕徐行狂摇尾巴。
“那就弄点吃的,我待会给陛下送去。”
这主意看似出的漫不经心,可仔细想来也没旁的招数了,徐山点点头:“行,我和丹画他们商量商量,看送什么比较好。”
徐山走后,慕徐行将小白抱到暖塌上,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小白,你是永动机吗?都不会累吗?嗯?”
小家伙听不懂他的话,兴致勃勃地往他身上扑,一个劲舔他的脸。
慕徐行笑了一声,想起自己家那只狗,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在门里面直蹦高,后来年纪大了,蹦不动了,便每天趴在门口的毯子上,一动不动的等他。
为着不让老家伙失望,只要没有必要的应酬,慕徐行一定会按时回家。
“你那个主人,真没良心,不来看我就算了,也不来看看你。”慕徐行逗孩子似的逗小白:“你还天天在这傻玩,你不知道她养着多少小宠物吗,她都要把你给忘了。”
嘶——
又来了。
慕徐行蹙紧眉头,揉了揉阵阵钝痛的心口。
自从听闻邬宁宿在琼华宫,他这里有事没事就要疼一下,尤其到夜里,疼得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慕徐行虽知道是原主在影响他,但情绪低落起来他恨不得躲在被子里哭一场。
即便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这个宠也非争不可。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短小QAQ
第37章
临近年关,诸事猬集。
邬宁这个傀儡皇帝也不得不为着新年的到来大忙一场,且不说祭天祭祖各项礼仪,单单是年底地方官员的请安折子就足够她在延和殿坐上两日。
邬宁是真不愿意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心神,才批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些烦闷了。
“陛下。”荷露忽而上前:“慕常君在殿外。”
“他来做什么?”邬宁问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惊讶,亦不惊喜。
荷露着实揣摩不透圣意。按说邬宁对慕迟的那份喜爱,她是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的,丝毫做不得假,前些日子为了慕迟将燕榆流放遂州,更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这才过去多久,邬宁对慕迟的感情似乎就淡了。
荷露想了想道:“常君惦念陛下政务辛苦,特地送来陛下爱吃的五仁果。”
邬宁闻言,搁下朱笔,起身到殿外相迎。
腊月里,乌云蔽日,不见一丝天光,巍峨的殿宇外透着些许凄冷萧条,慕徐行身着一袭宝蓝团花束腰裰衣,衬得肤色雪白,眉眼如墨,像极了邬宁在竹间庄第一次见慕迟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极为相似的一句话,在不同的人跟前说,便是不同的滋味,邬宁近乎娇嗔:“还穿这么少,不冷吗?”
说完,她已经握住慕徐行冰凉的手。
慕徐行另一只手提起食盒,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说:“就是,想见你了……会不会打扰到陛下?”
邬宁笑笑,领他进到殿内,又命人奉上热茶:“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觉得有些饿,想吃点东西歇一歇。”
慕徐行随着邬宁坐到塌上,默默环顾四周。不论他还是原主,都是第一次到邬宁的“办公室”来,布置和陈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靡华贵,相较于内廷各宫,这延和殿堪称朴素平实。
“怎么样?”
“嗯?”
“我瞧你都打量半天了。”邬宁咬了口五仁果,笑眯眯地望着慕徐行。
慕徐行并未遮掩,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毕竟原主就是这样的性情。
“那是因为我时常在此面见大臣呀。”邬宁很详细的为他解释:“满朝文武,没有哪个不想着管皇帝伸手要钱,可户部每年进项有限,一个铜板都要花在刀刃上,我不在大臣跟前哭穷就算好了,还能摆阔不成?”
“……陛下缺银子?”
“你以为呢?若是不缺银子,先帝早就出兵收拾那帮北漠蛮夷了,岂会将这烂摊子留到我手里。”邬宁轻叹了口气,微微蹙眉:“如今,我自然也是想征伐北漠的,可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凉州匪患平定后,免不得使些银子安抚百姓,朝廷实在有心无力啊。”
慕徐行长睫微动,不知在想什么。
邬宁舔掉嘴角五仁果的碎屑,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前世,遂州慕家军之所以敢挺进中原,是因为解决了那死咬着的后患,他们没用朝廷一兵一卒乃至一个铜板,全然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占据了北漠王庭。
邬宁曾经一度感到费解,遂州那等穷乡僻壤的地界,哪里来的银子?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长乐二年,京中忽涌入了一批新鲜物件,洗衣的白皂,洁面的香皂,贴脚的棉袜,拢胸的内衣,以及经期吸纳癸水的卫生巾,每一样都是日常所需,每一样都好的不能再好。
京城人是满九州最会享受玩乐的,对新鲜事物不仅不排斥,反而还怕跟不上时兴,虽内衣和卫生巾皆是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但闺阁女子间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就传扬开了,饶是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仍有不少人争相采买,甚至有权贵不惜高价收购,连宫里也渐渐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