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只是在难过师父的选择。
夜初玖脸上已经恢复了容鸢独有的冷静。
她麻木地说出了最后一句台词：
“我尊重师父的选择。”
“他无怨，我无悔。”
“CUT——！！！”
徐文彦导演喊出这声“CUT”的时候。
他转头看到工作人员的脸上全都是眼泪。
就连副导演都被夜初玖刚才的哭戏打动，跟着红了眼圈儿。
柳知许和宁晚晚她们一直忍着，到现在终于是憋不出了。
秦筝拿着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本来都把眼泪憋回去了。”
“容鸢拍打着结界但是去不到墨珩身边，发现他活不成了，我真的都忍住了。”
“最后是真的不行了。”
柳知许和宁晚晚疯狂点头：“对，他怕容鸢痛苦，用最后的灵力把她的情丝抽走了。”
简茵茵直接哭完了一包纸。
她哽咽地问：“那他就没想过，连一点感情都没留给容鸢。”
“虽然她不会痛苦，也不会伤心难过，但是——”
“她却把他遗忘了，把他弄丢了。”
“容鸢是真的开心吗？”
简茵茵问出这句话，所有人又开始忍不住想哭。
再往旁边看去时，已经没有了祁修衍和夜初玖的身影。
徐文彦导演摆摆手：“没事，这场应该一条过了，今天没有他俩的事情了。”
就连他都有些没办法从这沉重的情绪中走出来。
更何况是两位主演呢？
一群人还沉浸在悲伤中，唯独易景澜脸色格外惨白。
他刚才分明设置好了威亚的事故。
祁修衍会正好撞在那假山的尖锐处，运气好还会被腰斩。
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
半空中。
夜洵和夜焱收了手里的灵力。
那原本紧绷的威亚一下子断了线。
威亚师傅全都吓了一跳，立刻紧急处理了起来。
夜洵问夜焱：“三哥，你看到刚才那段了吗？”
夜焱点头：“看到了，不出意外，这个剧本，应该被天界的人动了手脚。”
夜洵和夜焱看着不远处。
那里已经没有了夜初玖和祁修衍的身影。
夜洵心里有些堵：“以前的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但是再经历一遍，总觉得没办法平静对待。”
夜焱无声地叹气：“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不讨厌亓官镜。”
“虽然他在天界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但是修真界和现在的祁修衍，是真的很爱小九。”
夜洵暂时把哥哥吃醋的情绪放在一边。
抛开这些来看，这世上确实没有比祁修衍更适合夜初玖的人了。
夜洵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些年小九除了追着他下凡，没有吃过苦。”
“情丝被他抽走了，她后来也是没心没肺地活着，挺开心自在的。”
自家的妹妹，他最了解了。
小九是最乐观最有活力的宝贝。
她永远不会不快乐。
夜焱长叹一声：“对，但是前提也是，她的痛苦被亓官镜带走了。”
“之后的事情，亓官镜这些年在轮回中怎么过的，我们也清楚。”
玄镜中，传来了夜玄的声音。
“我都听到了，你们不用特意再告诉我这些。”
“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暂时没办法回应你们的期待。”
夜洵和夜焱面面相觑。
其实……
如果他们大哥愿意出手帮忙。
他们都不至于这么担心小九的天劫。
好吧，虽然他们也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亓官镜的。
夜玄无奈叹气：“他毕竟是亓官镜，你以为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吗？”
“他抽走小九的情丝，其实也有在冥冥之中引诱小九靠近的作用。”
夜洵和夜焱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这不是代表着，夜初玖的情丝在祁修衍身上。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经历几世，他都只会爱上她一个人。
夜初玖的情丝，就是祁修衍的执念。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
只要她出现，他就会无可救药地——
一见钟情。
因为她是他永生唯一的选择。
夜洵和夜焱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没办法再对祁修衍有任何排斥感。
“他这辈子，就差一点，再也见不到小九了。”
“嗯，就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夜洵和夜焱说完，发现夜玄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们都忍不住感叹一声：“祁修衍不愧是天君，对自己是真的狠。”
狠起来都顾不上，夜初玖这一世会不会和以前一样爱上他。
夜洵和夜焱都能想到。
夜初玖自然能够想到。
她独自一人从片场往酒店走。
祁修衍在后面跟着她，却没有叫她。
夜初玖没有开口之前，他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一个又一个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有她年少无知时，对那表面冷心无情的男人最炙热的告白。
“师尊，亓官镜，我喜欢你。”
“除了你，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道侣。”
原本她记忆中男人清冷的表情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