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死刑犯的时候用的也是胶水覆盖过的面容吧，”李三九拧眉，“我还有必要变成你真实的模样吗？”
“去培训的时候肯定不用，但是培训结束你得回许文敛那，”谢徽道，“他作为你的监护人，需要在培训单上天天签字，他到时候会帮你做一个当死刑犯时用的胶水覆盖过的面容，但培训结束后，你得假扮是我，跟他回去，忽悠他把字签了。”
“我明白了，”李三九这才点头，接过药剂，但又有一些担忧，“那我现在可能更怕被许家那小子识破，虽然我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但是我比你大17岁。”
“没事，他也未必认得出来，”谢徽道，“而且这容颜剂里有童颜功效，反正应该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你本来就是我，我相信这一切都没问题。”
“好的，”李三九点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张白序……”
谢徽明白李三九的担忧，她被囚禁在音段山实验室里的时候，张白序按照王室一派公主下达的命令，需要寸步不离跟着她。
“就说他是你弟弟，一路进来找你的，你们是亲的，”谢徽想想道，“反正我记得张白序当时进来，还特意做了血液改造，不信的话，就让许文敛给你们验亲，只要证明是有血缘关系，那就没事。”
李三九看着谢徽，愁眉不展。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点不明白，”李三九道，“许家那小子真的会相信吗？”
“只要能证明是血亲，有什么不信的。”
“不是，”李三九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许文敛容纳你已经不容易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还能容纳你的亲属？”
谢徽：……
她想了想，也感觉解释不明白，最后只得道：“这是眼睛给我的提示，它说我在许文敛面前，可以大胆一点的。”
口袋里的眼睛：……
啊对对对。
*
许文敛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手指撑着额侧，紧紧盯着李三九和张白序。
茶几上放着刚刚出来的亲缘化验单。
“没什么事我进去了？”李三九指指谢徽惯常休息的卧室。
“你不是她。”许文敛忽然冷淡开口。
“什么？”李三九盯着许文敛。
“你不是她，你们也不是姐弟，”许文敛脸黑得像块炭，“她去哪儿了？”
李三九沉默。
她没把具体情况都解释给张白序，因此他还在状态外，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看着她。
李三九暗暗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保持自然，然后想了又想，对许文敛开口道：“上次循环的事，你知道吧？”
许文敛眉心倏地一紧。
“她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李三九又开口，“如果这件事做不好，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许文敛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打电话问她，”李三九道，“上次循环的事，她也知道，她生了病，你照顾她，还带她去了观景台。”
“你怎么知道？”
“她都告诉我了，对我知无不言，”李三九道，“我是她姐姐。”
“不，你不是。”许文敛立刻道。
“我和她长着相似的身高、体型、面容，和她有着几乎相同的音色，”李三九笑了，“你当然可以不认为我是她姐姐，但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心里一定有一个答案。”
“呵，”许文敛笑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谢蔷。”
“是吗。”
“到底怎么回事？”许文敛面色又冷下来。
“打电话问她吧。”李三九道。
起初还没见到许文敛前，她还有各种担心。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真正见到许文敛本人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能是出于和另外一个自己的心电感应，李三九莫名其妙感觉事情没有那么难办，甚至她也觉得，让许文敛打个电话给未来的自己，一切都可以解决。
“三天以后，你到这里来找我，我告诉你答案行不行？”谢徽给许文敛光脑发了个地址，又对他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等你三天？”
“这三天我真有事，”谢徽道，“拜托你让谢徽姐姐替我参加培训，我的培训必须得去不是吗，不去的话我又会被抓回去，关到监狱里，那你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我们的以后……”
许文敛那边长久的沉默。
“三天，”他终于开口，“多一天我都不会给你。”
“好！”谢徽松了口气，“还有，让张白序也住下吧，就三天，他要照顾谢徽姐姐。”
“……”
挂了电话，谢徽终于松了口气。
“又搞定了一件事，”她叹声气，“这下后面三天我可以专心编织幻境了。”
“但愿如此。”幻境虫兽的监管者，那位研究员用变声器对她道。
谢徽想了想，又对那位研究员道：“您为什么要用变声器？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吗？”
研究员那边沉默一会儿：“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确实，你只要指导我好好编织幻境就足够了，” 谢徽道，“而且你也教得不错，我上手很快。”
“你知道就好，”研究员又道，“还有，其实不用太多紧张，你再怎么编织幻境，也是再搭故事框架，你不可能掌握全部细节，故事框架搭好，到时候你们这些演员还要在里面好好表演，才能让幻境更精彩更真实，这些事情是不可控的，到时候随机应变，所以我想，幻境框架搭差不多，你就可以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