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没有事儿，那还好，显现不出来。
但这一有事儿，可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这件事情，还是得由你自己决定，但爸要说的是，要是你不想跟青梅离婚，那依陆家的能耐，这五十五万咱们是肯定掏定了。这些年爸爸在这山沟沟里，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就靠着卖点农场品赚点钱维持生活，这十来年下来，手上也就只有两万块。”
这两万，他原先还准备留着养老的。
可现在这情况，他必须拿出来应急。
至于再往前十年，甚至陆家给他的那笔钱，早就用来偿还债务，养孩子，以及给儿子娶媳妇儿上。
“爸……”霍楠的嗓音有些沙哑，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儿子，你先别说话，让爸爸先说完。”霍老头打算儿子，而后又继续道，“可是你要是愿意跟陈青梅离婚，那事情又不一样了。那五十五万块，一分钱都不用咱们掏。对了，儿子你这些年打工攒下的钱呢？”
霍老头忽然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今天陈青梅离开去陆家的时候，似乎把证件存折全都给带走了。也不知道自家儿子身上有没有留点私房钱。
“我……全都给青梅存着了……”越说，霍楠的语气越低，他怕他爸生气。
而霍老头也是真生气。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钱是你辛辛苦苦赚的，你多少也得给自己留点儿当后路啊！”他这么聪明，怎么就生出个这么傻儿子。
不对，一定是继承了孩子他妈！
当年霍老头在外头打工，存的钱都是自己放着的。再后来回到老家娶媳妇儿生孩子，也仅仅是给媳妇儿一些家用。多余的，他一分都不给。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手里有一笔“巨款”的霍老头，这才飘飘然看见赌局的时候，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也上去玩了几把。
开始的时候，全都是赢。他自然是越玩越上瘾，赢了一笔钱之后，还想再赢一笔。
可即便是他手气好，他也不可能一直赢到底。
所很快，他就开始大输特输，把先前赢到的钱，全部都给输回去了不说，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输了一干二净。
当时霍老头心里还是有点清醒的，输完了身上带着的钱，便收手不再赌，回了家。
可是回了家的霍老头实在是不甘心，而且赌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霍老头十分喜欢那种感觉。
是以后来见到赌局也会上去完两把，有输有赢，但输少赢多。久而久之，他自然有了赌瘾。
再后来，直接输了个倾家荡产，老婆也没了，只留下他自己欠下的一屁股赌债，还有一个才几岁大的霍楠。
霍老头这才醒过神来，他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可即便是霍老头有了这个认知，然而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好在当初有陆望海的帮忙，所以他才撑过了那段最苦难的日子。
而陆望海愿意帮他，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这个原因，霍老头甩了甩脑子，把那些纷繁的杂念甩出脑海。这件事儿，他必须带着下棺材，即使连亲生儿子都不能说。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而那边发现了这个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想想就觉得可怕。
霍楠被吧他爸骂得抬不起头，“当初青梅嫁给我之前，就说了以后家里的钱，都得由她管着……”
霍老头听了这话，恨铁不成钢。
“你！”他还能怎么说？
“所以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吗？”霍老头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这么笨，竟然真的一分钱都不留。
霍楠有些不好意思，“有……有的，就只有一万块，这一万还是我加班拿的补贴……”固定工资是全交给陈青梅了，唯有这加班拿的工资，霍楠是自己留下的。
而陈青梅也知道这一点，想着加班工资也没几个钱，霍楠做为一个男人，也需要应酬，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霍楠光明正大留下了这个钱。
霍楠不抽烟，也不喝酒，甚至没有不良的爱好。顶多就是给孩子买些玩具吃喝，带着孩子玩儿花了一些。这剩下的，一年一年积攒下来，也就有了这一万块。
可见是多么的不容易。
只可惜，霍老头听见霍楠说的金额，犹自觉得不满。
“你啊……”霍老头都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只能感叹自己儿子是在是太老实了。
最后只能叹息着说道，“那这件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是不愿意跟陈青梅离婚，那这四十来万的债务……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出去工作，给人当门卫，他们都不一定要……能干的也就是那些脏活累累活……”
先前还是他太想当然了，他这五十多岁的年纪找工作，还是清闲工资高的工作，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四十来万，咱们父子两得干多少年才能把这钱还了？更关键的是，陆家能让我们欠这么多年？我们又上哪儿去凑这四十万？”
自家的情况，霍老头哪能不清楚。
除了陆家这个有钱的，再没有其他有钱的亲戚朋友。即便是有这钱，别人又凭什么把这么大一笔钱借给他们？
霍老头的一个个问题，问的霍楠心里难受极了。
是啊，要是他真的不跟青梅离婚，这四十万又要上哪里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