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叶年年录完单人的视频，正乐呵呵地从田径场里出来。
秦准脚步一顿，愣是留在了原地没再继续上前。
他看见叶年年穿着那套他看过白色的运动衣，束起高马尾，一脸笑意地从叶辞手里接过水。
她被一大群人围着，看起来热闹又耀眼。
看着看着，无知无觉间，秦准脸上绯红一片。
一直到不远处的人都走完了，秦准还站在原地，回忆刚才看见的画面。
心里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热乎乎的。一股冲动让他迈开脚，打算去找叶年年。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你今天的题错了很多，回家全订正了，明天给我看。”
江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里。
秦准：“……”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心凉透了。
*
这几天，被叶年年嫌弃过的陈家兄弟，对于学习，劲头十足。
好几次，叶年年去看的时候，陈奇和陈迹两个人都快头悬梁锥刺股了。
只不过，两人没有搭建好知识体系，学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最后学了个四不像。
叶年年叹了口气，无奈地将两人直接打包，塞进了江言的课堂里。
当个旁听也是好的。
而叶年年，因为陈松那边的拍摄结束，她一个人在学校里转悠也无聊，最后干脆跟陈家兄弟一起，坐进江言的课堂里当旁听。
去的时候怕打扰，叶年年专门问了江言和秦准。
江言表示，当然没问题。而秦准，则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耳朵通红应了一声，“可以”。
……
上课的时候，陈家兄弟坐在角落里，刷刷刷地记笔记。
乍一看都会认为是勤奋学习的好孩子。
台上，江言说什么，他们都往本子上记。
叶年年瞄了一眼，嘴角抽了抽，“上课下课，抱歉以及谢谢这样的话，倒是也不用记啊。”
陈迹“哦”了一声，把“上课下课”给擦了，原地又写上了江言刚才说的“不好意思，安安等一下，哥哥还要上课。”
叶年年：“……”
没救了。
教室中央，秦准一个人坐在那里，时不时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四个人。
尤其是坐在窗边的叶年年，她在逗前面的小孩子玩。
两人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开心……
直到头顶上传来江言那清冷又令人崩溃的声音。
“秦准，回神！”
秦准：“……”
被命运掐住了喉管，窒息。
江言讲的内容，都是叶年年熟知，并且完全吃透了的东西。
因此，她撑着脑袋，一边神游，一边听着江言讲课。
江言讲内容，深入简出，再复杂的东西讲起来都像数学题一加一一样容易理解。甚至，他讲得比一些老师都要更细致，完全看不出来这只是一个还在上学的人在讲课。
讲台上，江言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演算。
台下，这一刻，叶年年只觉得小说里的男主角活过来了。
温柔细致，体贴入微，说起话来像和煦春风，扑面而来。
然而，在看见江言批评人的时候，叶年年承认，她的美好幻想就破灭了。
台上，江言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让秦准解。
半个小时，秦准解完了。
江言皱着眉，看着秦准的演算纸，越看，周围的气氛越僵。
叶年年看着，只觉得江言这老师当得挺像样的，皱起眉来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一分钟后，听见江言开口，叶年年觉得是她想少了。
江言这哪里是像老师啊，他严厉起来的样子，比她遇过的任何一个老师都要离谱！
……
对面，江言十分平静地将演算纸放回秦准桌上，仿佛刚才皱眉的不是他一样。
江言依旧温和道，“这道题做错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重新做。”
说完，江言转身离开，走到一半，他又回来了。
补充道：“这些知识点，我今天下午都教了，这道题是最简单最基础的，我觉得你的智商没有问题，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来。”
“所以，今天不把这道题做出来，我这里就不下课了，到时候我会和秦叔叔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全程，江言没有红一次脸，也没有说一点重话，但就是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就连陈家兄弟都察觉出来了。
纷纷把自己的演算纸往里面藏了藏，生怕被江言看见。
而叶年年，长期在学校和各种打工的店里待着，却能敏锐地察觉出江言这话的另一层意思。
我觉得你智商没问题，这道题可以做出来。
——所以，如果你做不出来，那就是你智商有问题。
你自己好好想想，重新做。
——别想让我教你，自己写！
今天不把这道题做出来，我这里就不下课了。
——你做不出来，你就别想回家了！
到时候我和秦叔叔说一声，免得担心。
——如果你做不出来被迫留堂了，你爸爸也会知道你这几天的学习情况！
句句戳心，戳在了秦准的心窝肺管子上。
秦准皱眉，脸上烧红一片，他埋着头，跟这道题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