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基当天，敖雾不到六点就起了床，打理发型，试换衣服搭配饰品，喷上最爱的海洋风香水，盛装打扮去赴约。
她在约定的地点从白天等到夕阳落山，又等到夜幕降临、月牙高挂，约定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半夜场地关门赶人，她才像挨了揍的小狗一样灰头土脸地回来。
“什么叫挨了揍的小狗？”敖雾对这种说辞感到不满。
“你那副样子，不是挨了揍的小狗是什么？”沐晶晶毫不留情回道，“总不能说像被抽了筋扒了皮的龙吧？”
“……你完了哈，我现在就去开蚌取珠直播间刷十个嘉年华，请主播开一百个蚌，夜宵连点一周辣炒花蛤。”
“……”
反正，敖雾面基失败回来的那一天夜里，黑云笼罩整座城市，原本干燥的b城突然下起大雨，整整下了一个月。
年轻人的第一次网恋，在瓢泼大雨中惨痛收场，bad ending。
那天之后，敖雾就卸载了游戏，再也没有登陆过曾经的账号。
直到今年年初，她在网上刷到这款叫《问月online》的新游的推广视频，埋在心底的什么东西受到触动，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按下了下载。
再后来，就有了问月里独来独往名为「绝情海底小龙女」的龙神。
“你这次没再搞什么CP吧？我可不想再看见你哭的像个挨揍小狗了。”沐晶晶关怀道，“本来你要玩我就不同意的。”
时隔一年，再回想起上一次的网恋经历还是尴尬又丢人。
敖雾恨不得把头塞进桌肚里，捂着脸咬牙切齿道：
“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虚幻的游戏里搞什么无聊的cp，过期的网恋情缘早就死在那场连绵不绝的大雨里，如今坐在这里的，只有封心锁爱追求武道巅峰的绝情海底小龙女。”
“那就好。”沐晶晶点点头，“没想到你说话还挺琼瑶的。”
敖雾：“……”
敖雾：“要不咱们还是认真听课吧。”
……
上午两节大课结束，班长下来帮教授发讲义资料。
发到敖雾这里时，无意间瞥到她亮着的手机屏幕，看到熟悉的武侠图标，班长面露惊异：“敖雾同学，你也在玩《问月online》呀？”
坐在前桌的男生听了，也转过身来：“敖雾同学也玩？在哪个服？id是什么？我在鱼服，是全服百强「吹雪」，强力DPS（输出），打本的话我带你呀？”
敖雾连连摆手推脱：“其实我玩的不多，就是偶尔上游戏看看风景，不怎么玩的。”
「鱼服」是问月中「北冥有鱼」服务器的简称，就像敖雾所在的「庄周梦蝶」服务器简称为「蝶服」一样。
作为全服金字塔最顶端的榜一毒龙，百强吹雪在敖雾这里可排不上号。
班长是个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男生，平时有点腼腆害羞，这会儿和敖雾说句话就红了耳朵根。
“我在蝶服，玩的金钟，水平就一般……”
“你在蝶服？”坐在前面那男生又激动起来，“那不是和龙神一个服吗？”
“呃，是这样的……”
“怎么样，你在游戏里和龙神说过话吗？一起打过本没有？龙神这人怎么样？”
班长摇摇头：“说话打本都没有，只看见龙神做任务从眼前路过过……就……很冷酷很神秘的……”
“也是，龙神这样的大神，怎么会和我们这种普通玩家说话呢。”前排男生叹息。
作为龙神本人正在和二人聊天中的敖雾：“……”
算了，肚子饿了，还是溜吧。
“班长，讲义我们拿到了，先走了！”匆忙撂下句话，敖雾便拉着沐晶晶飞速奔向食堂。
“哎，敖雾同学，你别走啊……”前排男生还想继续挽留，“来鱼服我带你打本啊！”
“不用了！谢谢！”
“呜呜，敖雾女神这就走了！”前排男生哭丧着脸，随即又转阴为晴，陶醉地捂住胸口，“不过今天女神和我说了两句话，两句话！二十八个字！班长，你懂吗，你能懂吗？你能懂我吗？”
班长：汗。你数的好快。
前排男生：“有女神这两句话在，我的大学生涯，一片无悔。”
班长：汗。
前排男生掏手机：“必须给我宿舍的倒霉兄弟们炫耀炫耀，些个小老弟还不得羡慕到吐血？”
班长：汗。
前排男生：“班长，咱俩也加个好友，有机会一起游戏……真羡慕你能和龙神在一个服啊！”
班长：好的，汗。
……
下午又连着上了两节课，一天下来，很少有人能精神抖擞地走出教室。
敖雾回到公寓，躺了一阵，才拿出手机登陆问月。
帮会聊天频道里几个倾城最近异常活跃，语音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还有几个眼熟的男帮众一起刷屏聊得欢快。
晚上七点半又是风云会预赛时间。这天是预赛最后一天，匹配到的对手也越来越强，全是各区服顶尖战力的土豪号。
像问月这种游戏，不少土豪玩家虽然一身神装，自身操作却跟不上，为了进决赛拿名次奖励，便花钱找技术主播代打，像敖雾这种亲身上阵打竞技的反倒是少数。
技术主播加高战账号，使得敖雾这五局打得比前几天麻烦一些，但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也不过是需要稍微多花上几十秒的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