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这么纵容着她，全然不顾那些是他的亲生骨肉。
在这种情况下，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太后一知道自己怀上身孕，就故意冲撞了林贵妃，被贬去冷宫，太后这才躲过林贵妃的眼线，在冷宫生下了孩子。
所以，生产时没有多少人守着，若是做些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皇上七岁时林贵妃进的宫，就算他极力藏拙，但也在林贵妃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骇人听闻的巫蛊案中，十几个宫妃被卷入，其中就有皇上的生母，有躲进佛堂的先皇后。
而巫蛊案，其实是林贵妃一手炮制的，只为了排除异已。
先皇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依旧放任了惨案的发生，宫妃和他们的家族全被铲除，宫里宫外血流长河，血腥味笼罩在京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皇上就是在那时跟太后结盟的，几方联手，最后将林贵妃一党连根拔起。
皇上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太子都听呆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一段历史，所有人都不敢提。
“后来呢？”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先皇为了保全林贵妃的性命，愿意退位当太上皇。”
发妻去世时，那些无辜的女子去世时，那些弱小的婴孩子去世时，他像是个没事人般跟林贵妃玩乐。
只能说，他对林贵妃是真爱。
太子光是想想就替父皇心疼，他受了太多的苦， “您没答应？”
皇上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朕当着他的面将林贵妃凌迟处死，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几天后，他就追随林贵妃去了。”
死的好！太子恨不得弹冠而庆，父皇是他最敬爱的人，那对男女欺负父皇那就该死。
“没想到那位还是情种，呵呵。”
一个皇帝被称为情种，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用，最起码磨砺了您的心智，为大齐培养出了一个难得的好皇帝，虽然不是他的本意。”
磨难会让人成长，也会让人增加智慧和勇气。
听着太子婉转的安慰和吹捧，皇上心里慰帖，但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身为君王不可沉溺情爱，不可沉溺女色，这个位置至高无上，但也承担着天下黎民的福祉，站的越高，承担的责任就越大，太子，朕希望你做一个明君。”
“谨听父皇教诲。”太子站起来垂手恭谨应了。
君王注定不能儿女情长，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那，太后的孩子有可能换了？”
这也是皇上想知道的事情，他细细回想，没发现太后对晋王一脉的特别照顾。
晋王世子养在宫中，她也是淡淡的，一视同仁。
“朕是有这样的怀疑，那晋王可能是太后的亲子，晋王世子是太后的亲孙，十五岁去世的皇弟才是晋王嫡脉。”
太子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事后将事情摊开了说？”
“那时朕已经继承了皇位，其他人没戏了，也有可能她被朕狠厉的手段吓到了。”皇上冷哼一声，之前一直不明白太后冲太子下毒的动机何在，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后将来要仰仗新皇，讨好还来不及。
如今，他有几分了悟，替亲儿孙铺路，皇权旁移。
他膝下只有一个太子成器，其他皇子各有各的不足之处。
一旦太子出事，皇子们为了储君之位打起来，晋王一脉倒是有机会了。
一想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太子是聪明人，也想到了这些，却没有表露出来。
“什么狠厉？明明是果断英明，否则妖妃作怪，朝纲败坏，父皇是力挽狂澜的英主。至于太后，我看她是别有用心，另有打算。”
皇上对晋王府起了猜忌之心，“其实，还有一个确认的办法。”
太子眼睛一亮，“父皇，您快说。”
“昔日，先皇派出一半紫衣卫给妖妃，用来保护她的安全，后来……”皇上已经无力吐槽先皇的不靠谱，紫衣卫和乌衣卫是皇室手中的两把利剑，前者拱卫皇帝安全的暗卫，后者是帮皇帝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任务，收集情报，监察百官，还有，保护皇帝。
可以说，是皇帝安身立命的两大力量，只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帝王代代相传的秘密武器。
可先皇呢，送出一半紫衣卫。
“父皇临死前将整支紫衣卫留给了太后，这也是朕事后才知道的。”
他的语气很复杂，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
太子被恶心到了，先皇的脑子坏了吧？“这算什么？离间？报复？那老头子坏的很。”
皇上白了他一眼，那是他亲祖父，这么说可不好。
但儿子对他的维护，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没有得到过一丝父爱，但，他可以做一个好父亲。
他在太子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父爱，就像弥补年幼时的自己。
“朕一直没动她，就是想引出紫衣卫。”
太子中毒一事自然是紫衣卫的手笔，只有他们才能在皇宫来去自如，才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搞事情。
“您怀疑紫衣卫已经落到晋王世子手里？”
皇上微微点头，“对，朕让人出手试探几回，就知道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