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是一个下午。
直到王姨来叫她们出去吃饭。
乔丽蓉才恍然，她竟然拉着言夭夭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
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也没有提醒我呢?就让我拉着你坐了一下午，累坏了吧。快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
挽住乔丽蓉的手臂，言夭夭笑道：“听妈妈讲话一点都不累，我喜欢听妈妈说话。”
听了言夭夭的话，让乔丽蓉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出了几条。
“走，吃饭!”
晚上，放学的孩子们被护工接回来。
十几号人聚在餐厅一起吃饭，嬉笑的声音冲淡了白天院里的冷清。
言夭夭吃了王姨特意给她做的酒酿圆子，满足的眯着眼。
一连一周，言夭夭都留在院里陪乔丽蓉。
听她讲过去的事，听到讲故事的人都烦了。
“说不让你去工作你还真不去了?都在我这混吃混喝一个礼拜了，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乔丽蓉笑骂着赶言夭夭走。
说看她看烦了。
言夭夭看着乔丽蓉微微泛红的眼睛，轻轻搂住了她。
“妈，弟弟妹妹们长大了，他们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饭休息，不要太操心。”
乔丽蓉拍了拍言夭夭的后背，轻笑：“放心吧，妈也是这么照顾你长大的，知道怎么做，不会累到的。倒是你……”
抬头看着言夭夭清瘦的脸，乔丽蓉心疼的叹气。
“妈只希望你无论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要先照顾好自己，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别太拼命了，好吗?”
“好的，妈。”
福利院有一辆之前言夭夭留在这里用作代步的车。
乔丽蓉和王姨帮她将行李送上车，目送着她开车出了福利院。
直到车转过街头的转角，再也看不见。
乔丽蓉的眼泪才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不断滑落。
王姨抹了抹眼角的泪，劝她：“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别太伤心了，不然只会让她放心不下。”
“我知道。”乔丽蓉点点头，“但我控制不住。”
“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视如亲生的女儿，就要离开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我真的控制不住。”
王姨揽住乔丽蓉的肩膀，让她靠在她的怀里哭。
有了依靠，乔丽蓉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王姨见不得老朋友这样伤心欲绝，故意埋怨着说：
“你说她都已经代替夭夭过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就留下来陪你不好吗?真是小没良心的!”
“不许这么说!她才不是没良心的呢!”
听到王姨故意诋毁言夭夭，乔丽蓉也不哭了，立刻抬头反驳。
“夭夭这辈子太苦了，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夭夭能过来用着我们‘夭夭’的身份，证明她帮我们的‘夭夭’解决了那个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事情。而且她还陪了我两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还治好了院里很多孩子的病，院里也因为她才能变成现在这样好，她才不是没良心的。”
见乔丽蓉不哭了，还接连不断的列举着言夭夭的各种丰功伟绩，王姨立刻投降道歉。
“对对对，她和夭夭都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孩子，我错了，你别哭了哈，不然两个孩子都要担心了。”
“嗯。”
听到两个孩子都会担心，乔丽蓉慢慢收了哭声，缓缓点头，努力不再流泪。
车开出了福利院。
归归化作小奶猫坐在副驾驶唉声叹气。
“夭夭，你知道院长妈妈和王姨都知道你不是她们的‘夭夭’这件事吗?”
“我知道。”
归归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第一次吃酒酿圆子的时候。”
这个世界的‘言夭夭’，不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没有馅的小圆子。
每次王姨做出来的酒酿圆子，她一口都不会碰。
去年王姨做了酒酿圆子，本意不是给她的，却被她吃了大半。
那时候乔丽蓉和王姨看着她的目光中，就带上了恍然。
这与她没有完全依照这个世界“言夭夭”的喜好来做有关系。
但在这之前，她们两个人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并不是。
只不过酒酿圆子，让她们确信了，面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们从小看到大的那一个了。
她们或许已经猜到了原来的言夭夭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们或许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为那个消失的“言夭夭”流泪伤心。
但她们在言夭夭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说过。
依旧一心一意对她。
只是这层窗户纸，两边人都清楚，却谁都没有捅破罢了。
现在，她要走了。
最割舍不下的也是这两名老人。
她将名下的财产九成做成了慈善基金，欢乐福利院也在慈善基金的保护内。
剩下的一成，她都留给了乔丽蓉和王姨。
希望她们晚年能过得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