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证明给大家看看,你的修为都是自己修来的,没有假借外物和他人之手!你敢吗!”
“证明?”衔枝挑眉,嗤笑:
“怎么证明, 要我剖金丹?你既然说我与你们都在秘境里,那自然是我在秘境里修来的。只因我比你厉害?你接受不了?”
“哼, 谁知你到底怎么得来的。你一个小小弟子还和崇华帝君关系匪浅, 你最好自己不心虚!”
衔枝冷下脸:
“拿不出证据便要强词夺理, 横加污蔑。我与那位帝君能有什么干系?不过和你们一样, 都是他的挂名弟子。这般离谱的谎话也能编出口, 褚闻柳,你也不过如此。亏得从前还是皇族,教养还不比我一个草民。
没有根据便不要胡嚷恶心人。还有, 你也不是不曾放下傀儡去人间一探。当时秘境之中我的元神便是这张脸, 你既然认得出我, 又何从说我偷别人的躯壳?
难不成元神还能偷?”
衔枝初时微讶他竟然知道她在。可她一想,心觉她那妖身不该暴露。又说是在古墓,是以定是她自爆妖丹后。
她想到此事,陡然勾唇。眼中讥讽:
“本一直不想说出来。然,当日秘境之中若无我,你这条命兴许不一定能保住。既然你如此重规矩礼节,可知该如何对待救命恩人?”
褚闻柳听得前头她戳穿那一句,本能握拳,听到后头却登时笑出了声:
“你怕不是白日做梦吧?我用你救?你以为念霜自爆金丹为的是什么?这功劳你都想偷?
衔枝,你真知道脸皮二字怎么写?从前你写那封情书我不曾当面戳穿,给你留面。以为你能得一个教训,没想这些年过去你的无耻没了底线。
你救我?凭你那净身决都捏不好的本事救我?”
云画面上陡显鄙夷。匆匆赶来的庞钺闻言,摇头。他沉声:
“衔枝,何必强揽不该揽的功劳。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行的。”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是她从前最熟悉的,惧怕的,躲避的。甚至刻进了骨子里。她呼吸发紧,差一点便要沉不住气同他们针锋相对。指尖捏进掌心,她忍住,眼底冰寒:
“既然如此,那便同我过上几招。你们便知我到底行不行。”
褚闻柳几乎立即接话,狐狸眼凶光毕露:
“试试就试试!就去逐云崖。若我败了任你作为!”
“好。这便——”衔枝拂拂袖子,当即应战,后头虚风却急斥:
“慢着!私下斗殴成何体统!你们不把门规放在眼里是不是!真人,叫您看了乐子,真是不好意思…”
衔枝一顿,转身行礼。褚闻柳不甘不愿,怒瞪她一眼,也拱手。
虚风领着枳迦走进来,他今日没有同往常一样嗯一声,只道:
“私下斗殴,该罚禁闭六月。”
他那圆眼里不知何时有了冷气,寡着脸,目光落在衔枝身上,随后又飘去褚闻柳那,淡淡盯了好半天,直叫他额上冒汗。
枳迦忽地道:
“这就是褚闻柳?”
虚风恭敬:“是,我衢山岛三弟子。天资卓越。”
他看向褚闻柳,悄悄抬手打去一个气弹。褚闻柳腿上一痛,顿了下反应过来,道:
“弟子褚闻柳,拜见真人。”
虚风一笑,正想再说几句好的夸夸他,未料枳迦道:
“修为寻常,嘴皮子倒能以一敌十。”
衔枝眉头忍不住动了下,险些勾唇。
枳迦怎会在这场合说这话?
不过转念一想,好似也有可能。听到一旁突然加重的呼吸声,她这口恶气稍出了些。还算畅快。
不枉枳迦和她有些交情。
褚闻柳的脸色铁青。枳迦又道:
“四日后正是两岛联合的比试,专考核新弟子。既然你二人存心比武,那再开一场也不无不可。正好叫大家都看看,到底谁胜一筹。”
“至于你编排崇华帝君一事,罚十棍,即刻执行。”
虚风登时尴尬:“这这这,这孩子无心之说,心内实则敬重帝君非常,这是否有些重?不然挪到比试之后打?“
枳迦淡淡睨他眼:
“无凭无证污蔑同门,再加十棍。”
虚风立即闭了嘴,任命地命人拉不敢置信的褚闻柳下去。院子里顷刻挥舞起棍子,一棍又一棍结结实实打在身上,那叫一个闷响。
余下的弟子面面相觑,那褚闻柳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待得打完了,被人抬着屈辱地转了圈,枳迦才道:
“这才叫规矩。若你等不精,便去九重天上学完了再回来教导弟子。”
此言虽听不出什么语气波动,虚风却知道这是真人不悦,只好讪讪:
“是,小仙定会好好给弟子们立规矩。”他转眼,看向衔枝,顿了下:
“这衔枝私自应战,是否…?”
这意有所指,是请他一视同仁的意思了。
衔枝沉默,不等枳迦发话,自行请罪:
“弟子甘受十棍。”
虚风侧目,一瞬面色复杂。枳迦掀起眼皮瞧她,忽地上扬了语调:
“罚在后山洒扫别苑三日。”
衔枝睁圆眼,枳迦这是光明正大偏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