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故技重施?”
一旁缩成一团的小猫一抖,衔枝侧目,抿唇:
“这是什么?送回去。”
他眼里闪过不悦 ,大鼻孔里哼口气,对于衔枝的拒绝十分生气似的,甩尾扔了那珠子到小猫爪子边,卷起衔枝就往池水里钻。
衔枝狠狠拍他尾巴:“放开!你怎么这样色!”
下一刻,口鼻入水,一张薄唇贴上来。她只瞧见一双意念汹涌的眼,带着不由抗拒的霸道,用力破开唇的防线。
一阵水声,过后衔枝平摊在岸边喘气,黑龙趴在她身上,终于餮足。
吃饱了好说话兴许是所有物种的天性。龙也逃不过。衔枝哼哼几声,缓过劲来吃力地抬起那条大尾巴,小腹酸胀地不像话。
裴既明顺势化作人形,贪婪地抚弄衔枝的肚子,过会才依依不舍抽身出去,强健的长腿盘起,认真端详那和自己全然不同的地方。
糊满了黏腻,那些红肉都要看不见。
他低头看自己那茂盛的灌木丛,又看衔枝臀上红通通的肌肤,联系她总是扭腰躲,咬牙切齿地喊扎地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喉结上下一滚。
衔枝眯着眼看他动作,这人最原始的模样就是一只野兽,但会探索不同,疑惑不同。
没有一丝崇华帝君表面上的古板,狂放不羁,完全遵从自己的心。
若…当时在泉水边的勾引试探更进一步,不知他会不会撕下那张面具。
只能说,庆幸。
衔枝翻身,暂时不想见他。谁知裴既明友恬不知耻地蹭上来,衔住她的唇瓣细细地啄。
察觉到他不老实的手一直在摸,衔枝有气无力地别开嘴巴,深吸气:
“那只小东西哪里来的?你抓了做什么。”
裴既明冷哼一声,嗓中凶狠警告似的,衔枝被抱着上下其手了好会,那人发红的眼忽然凑来,再也忍不住一般张口,吞起雪峦。
之前在蚌壳里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衔枝记忆里并不多。她有些不适,揪他脸,反被他圈住背锁紧不能乱动。
她脸上泛红,好一会,突觉小腹里好像有些臌胀。不过这感觉消逝地极快,无需过多在意
外头被一阵黑气糊住,不见光。衔枝靠在莲池边上,摸着头上的红玉簪,瞥眼没了礼仪羞耻的男人,有些奇怪,他来之前还带了好些东西在身上?
拔下簪子,衔枝正想理顺长发,孰知裴既明忽然抬脸,极其不悦夺过簪子,强硬地要给她插回去。
衔枝莫名,抢回来:
“我顺一顺发,你这么急做什么?”
裴既明身子抽了抽,脸上身上忽然一齐爬上许多黑纹,衔枝一怔:
“你的魔气加重了?!”
他一双眼黑红交错,骤然失去神智,狂心大发,伸手打向衔枝。衔枝下意识抵挡,红玉簪将将好划过臂膀,流一道血痕。
血在簪尾一停,忽而尽数被吸纳进去,红玉簪登时流转起华光,裴既明狰狞的面目一窒,簪头上雕刻的花赫然爆出具象的景。
两人几乎同一时抬头,入目,一池莲花飘动。飘摇的衣摆拂动,路行几步,忽入一道门。
衔枝一瞬握紧簪子,皱眉:“裴既明?”
一身山岚的神尊拾起岸上一块长柱状红玉,不紧不慢地一寸寸打磨,渐渐有了簪子的形状。
他拾起刻刀,桌上不知何时摆了一朵海棠花。他照着那模样,仔仔细细雕出一朵红花。
又反复上水,再仔细端详,修长的指尖攫着厚重的刀,篆刻出精巧的花样。
那分明是一双人尽皆知的,打造神兵的手 。
衔枝定住眼,眸子颤了颤。那个挽袖雕琢的男人终于放下簪子,指腹轻抚那朵花,冷噤的脸上漫过一丝极细小的温缓,半晌淡淡启唇:
“眼馋你二师姐那根寻常法器,也就这些出息。鸣山血玉生于洪荒混沌,总该高兴些罢。”
他摩挲一会,方才将那只簪子安置在一方玉盒里,安放于屉中。
雾气慢慢袭来,遮去他姿容。
衔枝一时语塞。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很艳羡念霜有漂亮的玉钗做法器,知道她不甘不愿?
衔枝倏地想起来,那根红玉簪的前身她看见过的。
当时在三十三重天,裴既明几次命她打水,那时就有一块红色的东西。她一眼掠过不曾看太多。
原来是在给她做簪子。
一时心境复杂,衔枝看向眼前遍布黑纹的男人,神色上似有挣扎。
衔枝立即唤一声:
“你记得?”
他扭曲的脸抽动一瞬,不曾听到衔枝的话,只是呆滞着继续往上看。
画面兜转,簪子不知何时被他放置在袖中整日贴身携带,他去了西天世界一趟,拿了许多树苗,亲手栽在濯碧宫后,不日便长出漫天繁花。
他满意地驻足在前,任花朵飘零在掌心,红白交映。
夜中几次,黑纹都曾爬山过裴既明的面颊。他回回强压下去,白日里又是高处不胜寒的帝君。
它陪他度过司夜之心,白相打入的心勾起他的魔气,最后一齐化作无可抵挡的魔心。裴既明谁都不曾言明,不过开启洪荒时,他好似犹豫了一下,曾想将簪子送给她。最终,只给了她一朵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