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睡了大半日。
那些蛊人?
他望向苏雨,蠕动着嘴唇似是想问。
“蛊人已经被处理了,只是并未搜寻出痕迹是谁派他们来的。”
苏雨托着他,一手将绒毯盖在两人身上。
房内寂静了下来,宁宴倚着她垂眸思索着,却不料耳边传来阵叹息声。
“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
他诧异地向一侧看去,便沉进苏雨冷清的眼中。
“蛊毒发作了,为何不同我说。”
苏雨也不知为何,方才守着宁宴时,想起房中的场景心中渐渐升起阵气闷同心疼。
他病发得凶猛,还闷声不说,若是她不在,这几个功力不高的蛊人都能要他性命。
想着,烦躁的情绪再一次弥漫了开来,苏雨揉着眼眉,打算下床喝口茶压一压。
左右他不信任自己罢了。
她对他的情意只怕苏雨自己一时也屡不清,分明是想保持距离,可主动拉近的亦是她。
这哪叫什么防沉迷系统,改成让她攻略算了。
绒毯才被掀起一角,苏雨的脚还没落地,袖口就被宁宴拽住了。
他心头涌起一阵慌乱,可偏偏蛊毒才过去一阵虚弱得很,若是苏雨想挣开也是轻而易举。
“怎么?”
宁宴眼尾雾气氤氲着,越是慌乱他面上便越冷得厉害,只是扯着衣袖的指尖按得泛白。
‘别走。’
苏雨刚回过头,就见着他倏然皱眉,闷哼着又有蜷起来的迹象。
这是又发作了。
她忙将松开的手弯又放了回去,搀扶着人靠在床头,刚想托起他低垂下的脸颊,方才还虚弱着的人猛地将她拉入了怀里。
清瘦的脸颊贴在苏雨耳边,讨好似的轻蹭了蹭,因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哼着不松手。
苏雨被他这一下弄得差点没仰到床下去,耳边声音酥麻。
这是在撒娇。
“哼。”
苏雨压低翘起的嘴角,故意冷笑了声,想将他扣在腰间的手扯开。
“我看你这样可不像发病的,骗我?”
宁宴双手倔着没动,但仍顺着苏雨的动作往后退了些。他不想惹她厌烦。
他眼尾垂着神情无辜地探向苏雨,思索了阵放开只手在她掌心写道。
‘没骗你,疼。’
话讲得模棱两可,毕竟是要长几岁的人,脸面这东西可有可无罢了。
写完后,他静默地同苏雨面对面坐着,见人没有反应,便将两只手腕也摆在她眼下。
‘别生气。’
苏雨难得领会了他的唇语。手腕处是他不愿提及的,如今却愿意为向她示软,摆在她眼下。
眼底抚开一层灰蒙,苏雨无声将衣袖拉上盖住了纵横的刀痕,正准备再和宁宴摊开好好聊聊。
唇间又贴上一道清甜的温热。
宁宴小心翼翼地吻着,等感受到苏雨满是怜爱的回应后,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她身前,视若珍宝地捧着她继续着方才的动作。
他之前并未骗她,体内的蛊虫又醒了过来。
两唇相碰,宁宴也不敢多试探,只将未能言说的话藏在里头。
说尽了,才离开。
月色映得皎洁,他眸中颜色潋滟得惊人,又一次轻啄上去后才悄然地用额头相抵着,等待着苏雨的回音。
‘我心悦于你。’
掌心再一遍写着。
苏雨这次却感应得迟钝,鼻尖满是他身上的香味,掌心的字摩挲了半晌,也只读出个“心”。
“你喜欢我?”
‘喜欢。’
宁宴指尖还停留在她掌心,屏气凝神地等着回音,连体内的蛊虫也逐渐安分了下来。
今日是蛊毒发作的最后一日了,明日起他便能发声了,若是她不答应,那他还有时间慢慢讲。
“我也不晓得该不该答应。”
苏雨仰头望向他,难得起了愁绪。只不过她这人一向不喜被虚无的情绪困扰,也索性给了个模糊的回应。
“大抵是喜欢的。”
即便是这么个答复,宁宴也愉悦得厉害,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指尖一顿又开始划道。
‘你还抱过别人。’
宁宴神色认真地望向她,抿唇等着。点点就是今日回来后,才同他少了几分亲近的。
若是瞧上了外头的小公子,他也不知该如何了。
苏雨挑眉轻咳了声,这是要翻旧账了?
“你闻到了,我今日遇见了位熟人,她一贯风流身边跟着十来位美人,我在她身旁坐着不得已才沾上了气味。”
许是觉得说得不够,苏雨又补了句。
“难闻得很,我在风口站了半晌还没吹散,半点没你身上的好闻。”
话说完苏雨也觉着自己像极了在外头偷腥,被家花逮着撒谎的负心女,忍住心底的笑意再念叨了句。
“我连三句话都没同他们说过。”
宁宴眉眼弯着往她唇上啄了下,轻哼了声算是接受了她的回复,嘴角噙笑着躺了回去,枕边空出片地来留给苏雨。
苏雨指节在唇上轻触,不似面上的淡然,隐在衣裳下的脖颈弥漫的全是桃红,视线飘开不去看床上发出明显邀请意味的人,停顿了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