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封逐光问道。
绿尧喝了一口茶，幽幽道：“我收缴的战利品多如牛毛，且朱雀羽本性属火，我用着不顺手，也没想着炼化朱雀羽的神力为我所用，所以一直闲置不用。”
世人趋之若鹜的神兽碎片居然被绿尧丢在神府里积灰……
只能说，不愧是你，绿尧上仙。
封逐光咳了一声，问：“那师尊，朱雀羽……”
“被偷了。”绿尧淡淡回答。
封逐光不敢置信地喃喃：“被偷了……”
绿尧半阖着眼，看茶杯里上下浮动的茶叶，不知在想什么：“朱雀羽我也并非一直没用。”
“偶尔天冷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烤火。”
提及烤火，绿尧脸上露出两分怀念的表情：“一根朱雀羽，就能使整座逍遥殿温暖如春，还可调节温度，偶尔不想耗费灵力的时候，用起来还蛮方便的。”
这简直就是随时可控温的中央空调啊有木有!
封逐光默默望着屋檐：“……”
这的确像是师尊会做出来的事。
封逐光开始揉额角：“后来朱雀羽怎么了?”
绿尧卡了一下，道：“没有后来了，后来朱雀羽就被偷了。”
封逐光沉默了。
绿尧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挺让人无语的，仿佛有那个大病，于是默默解释了两句：“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会知道朱雀羽这么重要?”
绿尧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跟未卜先知有毛线关系!朱雀羽本来就很重要好吗?!
绿尧赶紧找补了两句：“咳咳，我不该拿它烤火的，我错了。”
封逐光无力扶额：“师尊，你别说话了……”
“让我静静。”
绿尧默不作声地喝茶，喝完一杯见封逐光脸色还是不好，似乎在强逼自己消化这个消息，她立刻心虚地自己倒了一杯茶，眼观鼻，鼻观心地喝起茶来。
等绿尧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封逐光终于出声了：“那个窃贼没找到?”
绿尧忍不住道：“废话!找到了我还不把朱雀羽拿出来?”
看着封逐光一言难尽的眼神，绿尧低头继续忏悔：“是我大意，我后来一路追踪，但她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般，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这世间没几个人能承受神兽之力。”
“她大约是死了罢。”
“朱雀羽消失了也就消失了，何苦再和死人计较。”
绿尧叹了口气：“罢了。”
“如今的情形，却不是罢了就可以的，师尊。这窃贼竟然能从师尊手中盗走朱雀羽，定有过人之处。”
绿尧微微摇头：“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我大意了。”
封逐光不再追问，他的心又开始痛起来。
是相思蛊虫，也是绿尧在难过。
他不该再问下去了。
封逐光想了想，问绿尧：“师尊，可知道千秋峰的‘寻踪’。”
“寻踪?”绿尧蹙眉，想了半天才犹疑道：“千秋峰灵器无数，你怎知道灵器‘寻踪’?”
怎么知道的?鬼主告诉他的。
千秋峰的灵器恒河沙数，但由上陵仙人锻造的灵器屈指可数，可谓封尧山镇山至宝，藏于灵宝殿深处，不为人所知。
鬼主虽想动这心思，但它本就是鬼，身带限制，不能出鬼市。
无论鬼市派多少人，动多少心思，都是百搭，不说千秋峰阵法机关，单单灵宝殿无数灵剑，就能把不善来者捅成马蜂窝。
不过……他不仅仅是想利用寻踪去找下一片神兽碎片，更是要去查鬼主的身世。
封逐光摸了摸自己的小指。
这里面有一小截指骨不是他的，是鬼主的。
成人身上一共有两百零六块骨头，而鬼主，只有两百零三块。
它缺了一根食指。
左手食指。
鬼主如今用的，都是其他画皮鬼的指骨。
封逐光和鬼主交换了一截小指指骨，既是为了调查，也是做了保证，是双方的担保信物。
封逐光不会让绿尧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纠葛，他只是顺着绿尧的话道：“翻明戒阁的古籍找到的。听闻此灵器乃是上陵仙人所炼，只要有所寻之物相关的物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是谓寻踪。”
绿尧摇头：“我当初也想过要用寻踪寻朱雀羽，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来朱雀羽毕竟是神物，一用寻踪，千秋峰便会有记录，定要惹事;二来世上只有一支朱雀羽，并无相关的物件可以作为引子;三来……窃贼狡猾，这世上和她相关的事物数不胜数，根本不可能找到她的真身。”
“何况当初师尊和千秋峰峰主有龃龉，也不好开口是吗?”封逐光冷淡地接上去。
绿尧：“……”
瞎说什么大实话!
绿尧眼神闪烁：“本就派不上用场，何必去麻烦师弟?”
封逐光收拾完碗筷，抬头道：“如今是有用了。青龙鳞，白虎眼，还有玄武甲，和朱雀羽皆为神兽，相互之间应当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