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说完又笑，他说：“小婶子，我小叔从你走后就开始画你，他其实很多年没有拿起画笔了。”
“很多年了。”
夏言这才出声，“很多年是多久?”
“高三开始吧，是吧小叔。”
从高三的话，按现在的来算，哪怕是两年半前，那也有将近十年。
闻敛嗯了一声，他看向夏言：“要进去再看看吗?”
夏言还没回答。
闻泽辛笑道：“要啊，我也一起看看呗。”
闻敛：“……”
随后，闻敛推开了门，他还调了下屋里的光，让光线更温暖一些。夏言没像闻泽辛那样靠得那么近去看。
她就是随意地扫了几眼。
接着，就看到了所有她的画以后，那边的新画。
夏知祺的。
有夏知祺趴在她怀里的画，也有夏知祺坐在小车车里的画，还有夏知祺玩风筝的画，他的画功确实不错。夏知祺那可爱的表情都画下来了，最后还有一幅画是夏言牵着夏知祺的背影。闻泽辛哟了一声，走过去，蹲下摸了摸画。
“这就是我们夏知棋啊。”
闻敛提走那幅画。
闻泽辛的手一空，啧了一声说道：“小叔，跟你真像。”
闻敛放好画，看向夏言。
夏言本人站在这些画中间，哪怕画很好看，真人还是压过了那些画。而如今，夏言不再是过去那般神态，所以画中人那些眼神表情，都是过去式。闻泽辛站起身，脸上也没了什么玩笑表情。
他看着自家小叔，说道：“小婶子以前是那么看你的?”
画中人眼里都是爱意，笑意盈盈，温温柔柔，仿佛任由闻敛索取，她都不会有任何反抗。
而如今，再对比现在站着的夏言，依旧有着温柔，但眼底的缠绵几尽没有。
闻泽辛：“小叔，你把她弄丢了。”
这话把闻敛扎得心口疼。
闻敛：“换我爱她。”
夏言没听到这边，叔侄俩的对话，她看着那些画，熟悉又陌生。看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看向闻敛：“我要回去了。”
闻敛一听，“好。”
夏言朝门口走去。
闻敛跟上。
这是郊区啊，这房子又是自家小叔的秘密，闻泽辛当然不好继续呆在这儿，他也跟着出去。闻敛给房子落了锁，随后牵着夏言的手，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剩下还有两辆黑色宾利。
闻泽辛上了其中一辆，他嘴里叼着烟，从车里探头，他笑着道：“小婶子，要是我小叔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打他。”
夏言眉眼弯了下，“我叫夏言。”
闻泽辛可不像江雪儿，说改就改，“那还是我小婶子。”
说完，他启动车子。
闻敛给夏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夏言弯腰坐了进去，闻敛俯身进来，看着她，夏言抿唇，闻敛伸手拉了安全带给她扣上，他垂眸，最后捏起她下巴，说：“今晚你应该跟我说一声，老头子送走你一次……”
“我害怕他会送走你第二次。”
夏言看他几秒。
轻声道：“老爷子确实有这打算。”
闻敛脸色微变。
夏言又说道：“不过。”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说道：“不过，第一次是我求他送走我的。”
闻敛瞬间明白。
他抵着她额头，“谢谢你这次留下。”
夏言啧了一声。
推他肩膀。
闻敛这才起身，他整理了下袖子，扣上，然后绕去驾驶位，他启动前，伸手从后面拿了一个盒子跟一个袋子放在夏言的怀里，夏言一看，是钵仔糕跟蜜桃水。这味道确实很久没吃了，她拿起蜜桃水咬住吸管。
这味道还是香甜。
闻敛握着方向盘，看她咬着吸管，唇角微勾。
她有个习惯。
就是喝什么饮料，都爱咬吸管。
回到金元街。
夏知祺好像是知道妈妈回来了，掰开门，站在门口看着。闻敛开了车门，看了眼儿子，夏知祺眼睛眨呀眨。
一看夏言下来，夏知祺就不稳重了，下了台阶，抱住夏言。
夏言怕他摔了，扶住他，她回身看一眼闻敛：“我进去了。”
闻敛：“好。”
他看向夏知祺：“七七晚安。”
夏知祺：“……大姨父晚安。”
闻敛：“……”
*
看着夏言进去后，闻敛低头点燃一根烟，随后咬着烟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黑色的宾利回到闻家。
闻家还没熄灯。
时间还不算晚。
闻敛走进屋里，老爷子坐在客厅泡脚，看到他进来，冷哼一声。闻敛靠在柜门上，嘴里咬着烟，动了动，几秒后，他取下烟，问道：“你今晚还跟夏言说了什么。”
闻老爷子放下报纸。
“说什么?我说给文宇凡一笔钱，让他把他们带走。”
闻敛眼眸一眯。
闻老爷子看着闻敛，说道：“哦，她还说，她根本就不在乎文宇凡有没有钱，儿子，你争得过文宇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