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眼睛时不时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为她夹菜,续水,剔鱼,剥蟹,偶尔还对她低语询问,极温柔,让人根本无法把“囚兄囚妻”这四个字和他联系到一起。
他好生伪善!
宋依依恍惚瞧见了两下子,而后被喝多了水闹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将将又忍耐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宋依依同母亲道了话,继而便起了身,同一旁婢子出了宴堂。
晴了三四天,这日夜晚,外头又飘下了雪,满地清白。
小姑娘小解回来,比去时脚步慢了些,跟着引路婢子,瞧着沈府的院落,忆着前世,朝那一婢子问着。
“宴上怎地不见五爷?”
婢子第一反应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姑娘怎知府上还有一位五爷?”
宋依依被问愣住了,心中暗道:没有么?她的记忆中是有的,只是五爷折了一条腿,是个坐轮椅的。
婢子这般一问,宋依依就不敢说了,这时听她道:“府上本是有位五爷,但五爷七年前上了战场,后续失踪,人至今音信全无。”
宋依依恍然,原来如此,继而接着差点便脱口而出,告诉婢子别担心,人没死,会回来。
按照时间,应该这一两年内就会回来。
此一事,按理说沈怀琅也应该清楚。
她无意间想起沈怀琅,但想完之后便下意识朝四处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对方会跟出来。
这担心仿是刚想完,身边婢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声,宋依依瞳孔微微一缩,下一瞬转头寻望而去,眼睁睁地看见沈怀琅从背后,用帕子捂住了那婢子的嘴。
婢子当即昏了过去。
宋依依大惊,“嘤”地一声拔腿就要跑,但一步也没迈出去手腕便被沈怀琅攥住。
“你干什么?”
宋依依压低声音,何止是惊惧。
“你说呢?”
对方答的简简单单,继而接着便扯住了她欲带她离开。
“你!”
宋依依叫了一声,小脸儿发白,挣扎,不要和他走,但对方力气很大,不是她能抗衡的。
小姑娘急道:
“你,你你你放开我,给人看见!”
那男人冷冷静静。
“你不挣扎,不说话,乖一些,不会有人看见。”
宋依依如何能乖?
试问谁被人这般劫走能乖,何况她心知肚明这是一个坏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喊人了!”
沈怀琅道:“我想与我的妻说几句话,也成了奢望?”
“谁是你的妻?你你你快放手!”
沈怀琅没放。
宋依依还待再说什么,但下一瞬就被那男人扯到了一间屋中,继而刚一进来,就听到了插门声。
吓也吓死了!
屋中很暗,没有烛灯,只借着月光得了几分光亮。
俩人立在那,男人很高。
宋依依喘息不已,错身便要跑。
但沈怀琅怎会让她跑,单臂便揽下了人。
小姑娘入了他怀更是使劲儿挣扎,声音软糯糯地凶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快让我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是高门贵子的做派?”
沈怀琅没有其它,只道:“不认识?你真的确定?”
宋依依坦然:“我确定!”
沈怀琅反问:“不认识,你为何要怕我?”
宋依依继续凶道:“两件事之间有有有什么联系?那日我就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了。”
沈怀琅已然摁住了她的肩,宋依依猝不及防,转瞬就被那男人抵在了墙上。
“有。”
他眸光灼灼,沉声给了她答复,死死地盯着他,而后冷若严寒地开了口。
“你不能嫁他。”
宋依依还在挣扎,推他,但力气小,那男人纹丝不动,听得这句,知道了他劫她下来的目的。
宋依依秀眉蹙起,手还是不断推他,想着各种逃走的法子,急的便差点没跳起来。
“与你无关!你快让我走!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如若你再纠缠,我真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要面子了。我数到三,你若还是如此,我我我,我真喊了!一!”
她凶着威胁道,暗想着她不信他真不顾名誉。
何况她现在什么身份,他不知?
她即将成为丞相夫人,他不怕傅湛?
思及此,宋依依更凶了几分,“二!”
然两个数结束,那男人仍然未松手,只目光凝聚,直直地看着她。
宋依依只是吓唬人而已。
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她都要成丞相夫人了,怎会想出什么差乱,这般越想越急。
“我告诉你,我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你考虑清楚!三思!我要喊三了!”
小姑娘急的小脚直跳,要蹿起来了一般。
然这时猝不及防,本以为有场硬仗要打,正心急心慌,不知要怎么斗智斗勇,那个“三”也就在嘴边儿,却突然感到一股很温柔的力量。
沈怀琅的手扶在了她纤弱的背脊上,很珍视地拥她入了怀,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柔声道:“我错了。”
“灵犀,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不认我。”
瞬时......
宋依依本吓得要命,意识到他意欲抱她正极力反抗,当真要叫了,但骤然听得这话,美目一下子睁圆,那推他的手也便再使不上劲儿,满心满脑全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