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声连连,声音刺耳,让人心颤。
然屋中只闻施-暴-者的不断谩骂之声,那被打之人却是一声没有,且不知是死是活。
傅婳心悸了一下,朝着敞开的后门望去,隐约间看到了一个笼子,笼前地上瘫趴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奴隶。
在那鞭子再度落下去之际,傅婳抬了步,直奔而去。
一切只在须臾,当家的刚要解释,亦刚要吩咐人让那边停下。
不早不晚,那条贱命非这会儿苏醒!
不早不晚,那边儿的人非这会儿子又开始打人!
吓到傅大小姐怎么办?谁担待得起?
哪成想不待他说话,这位倾国倾城,看起来柔弱不已,娇滴滴的当朝第一贵族,身份尊贵的堪比金枝玉叶一般的傅大小姐非但没被吓到,反而竟是亲跑了去。
“大小姐!”
紧随傅婳之后,四五名婢子与小厮都跟着出了去,到了后院一见:触目惊心。
皮鞭沾着辣椒水,正在一鞭子一鞭子地往那地上之人的身上抽。
笼子之前被打之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身姿颀长,但很瘦,很干枯,身上尽伤,皮开肉绽,已然衣不附体。破烂的衣服下,他的后背依稀露出,隐约可见一个“奴”字烙印,此时已奄奄一息,十分可怜。
当家的先一步说话,“大小姐,一个不知死的奴隶,让大小姐受惊了……”
他说完之后一个眼神儿,几名施-暴-者便都点头哈腰了去,扔下皮鞭,拎起地上的少年奴隶,把他丢到了铁笼之中。
“他犯了什么错?”
当家的朝着傅婳赔笑着解释。
“这个狗奴想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听不懂人语,贱命一条,活该被打死,活不活都是小事,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已,呵呵,大小姐不必理会,没受惊吧……”
傅婳没答,却道:“都是人,若无太大过错,倒也不必。”
傅婳的视线再度落到了那个濒临死亡的少年身上,深知她若不救他,他难活今晚。
少女娇艳的唇瓣动了两动,微微仰头,淡淡地道:
“他多少钱?我一并买下了。”
天儿早已放晴,暖阳被云朵半遮,隐隐地只有一丝光亮照将下来。
笼中的少年气若游丝,唇角含血,眼眸已闭,本不再看任何人,直到周围有人将牢笼打开,给他解开脚镣手镣,他方才睁开了眼,知道那少女竟是买下了他。
少年虚弱地抬起了一双狼一般的眸子,朝人望去。
白日之下,视线朦胧不清,依稀可见,那官小姐一身贵气,美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肤色如白瓷一般,与艳阳同一方向,光芒万丈,刺人双眼……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女孩儿头上的一支蓝蝶步摇格外显眼,在艳阳之下熠熠发光……
**********
马车颠簸,返回京都繁市之时已将近黄昏。
傅婳没再上去,叫婢子唤下了胞妹傅嫣。
邻近晚上,烈日西沉,天儿凉爽了下来,阵阵清风拂脸,吹得人心中惬意。
傅嫣亦不再像午时那般萎靡,已精神百倍,不时便同婢女一同从戏楼中出了来,同姐姐汇合。
“长姐,买回来了?”
傅婳坐于车上,单臂轻杵窗边,唇角含笑,朝着后边拉着奴隶的马车瞥了一眼。
傅嫣笑了下,从窗口拉住姐姐的手,“姐带我去瞧瞧!”
傅婳直言,“自己去,姐累。”
傅嫣撒娇似的“哼唧”两声。
“害怕,姐姐陪我。”
傅婳无奈摇头,下了车,红唇微勾,取笑道:“胆子怎么那么小?有什么好怕?”
傅嫣“嘻”了一声,挽住傅婳手臂。
俩人朝着那奴隶马车而去。
车上无盖,内铺稻草,一共三人,见小姐过来,皆相继起身,包括那行动不甚便捷,虚弱至极的负伤少年。
然不同于另外两人的不敢直视。
少年费力地爬将起来,一双狼一般的眼睛似寻着什么似的,肆无忌惮地朝着来路盯去,溟濛中,直到看到那个身影......
然下一瞬,他突然紧扶车墙,瞳孔猛地一缩,双掌紧紧握在一起,视力不清,模糊微微重影的视线不断在迎面走来的俩人之间徘徊,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
直到,他的眼睛辨认出了颜色。
黄昏,天际被霞光染红。
落日的最后一缕余辉映到少女二人的身上,发上,与步摇之上……。
那是一対儿生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姊妹,穿戴亦是如此,唯独头上的那支价值连城的玉蝶步摇……..
步摇其下缀以粉白两色珠玉点缀,极美,极美……。
唯一区别……。
一只蓝蝶,一只紫蝶……
--------------------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缚凰》正文的引子
姐姐与萧沉玄的故事,不长
再次提示,有雷,恶劣疯批,强取豪夺。
第105章 、番外。缚凰②
姐妹俩人一路手挽着手, 嬉笑而来。
邻近了傅嫣方才把视线转到了那奴隶车上。
两个身子无碍的奴隶颇麻利紧张,见了小姐过来显然要下车拜见。
傅婳淡淡地道:“不必了。”
听言, 奴隶又双双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