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妆化的太精致了，不要这样，抹层粉底上点腮红显得健康就好，眉毛睫毛都原生态。给她换上皮衣紧身牛仔裤运动鞋，但裤子要弹力高的，我记得有个东西叫腋下枪套，就是能装枪长得有点像背背佳的那个，给她配上，再给她配个摩托，总之越帅越好。”
“郑义往文弱的方向打扮，细框或者无框眼睛，衬衫袖扣、袖箍、领针、领扣轮番往上招呼，怎么精致漂亮怎么来，平时的造型不用变，但是只要和孙琦在一块儿，就要把这个反差感凸显出来。”
美术指导听完这番给她增添了巨大工作量的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沉吟一会儿开始和张跃山商讨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摩托的大小，曲静妍的身高完全可以驾驭男式摩托，男式摩托好在可以载人，这样就可以不止用来给曲静妍耍帅，后面加一场载受害人或者男主角的戏就很好。
之前张跃山提及“武术指导”的时候，在一边旁听的场记很有眼色地把在阴凉处名为待机实为躺着的武术指导也请来了。
武术指导也很快就参与进了对话，“张导，您要的那样我是肯定能设计出来，但……用替身的话恐怕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不用替身，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替身了?”张跃山的眉头皱得简直要夹死蚊子。
“不用替身?”武术指导惊讶到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张跃山的话，随后惊疑不定地看向曲静妍，没太抱希望地问：“曲女士有舞蹈功底?”
曲静妍微微点头，“学过一点。”
武术指导不确定她是谦虚还是真的只学过一点，所以不得不追问，“能劈叉吗?能下腰吗?”
说实话打架要是需要劈叉和下腰是纯扯淡，但武术指导不是武术教练，实用性和艺术性在影视中被牺牲的肯定是实用性，影视剧只要看起来厉害就行，主要还是拍起来美观、流畅。
曲静妍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裤子，发现弹力还行，然后把衬衫塞进裤子里，后撤了几步离开人群，先向后下腰手掌碰地，起来后深吸一口气，高抬腿右腿抬高过头，劈腿向下带出凌厉风声。
“我还会翻跟头，后手翻后空翻都行。”曲静妍说完就地展示了一下后手翻接后空翻，末了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武术指导，“您这样看行吗?”
武术指导双眼放光，他也是张跃山从年轻时就带着的老班底了，两人合作过三部武侠剧，那是张跃山的黄金时代，也是整个武侠剧的黄金时代。
武术指导的年纪比张跃山还要大上几岁，张跃山导的戏无论需不需要武打戏都也会带着他，算是给自己的老伙计一份外快，但一般真正干活的是武术指导的徒弟。
徒弟正年轻，无论是指导还是示范都轻松自如，武术指导本人现在也能后空翻，就是翻完恐怕要歇上几天。
张跃山之前也和他说过角色设定，表示要加进去一些武打戏份，他当时考虑着是现代剧且是正剧题材，没必要在武打戏份上过于炫技，又考虑到是给女演员设计动作，肯定需要替身，因此设计上非常保守。
他之前还和美术指导商量过，既然后面有打戏，在孙琦这个角色的造型设计上就要注意，服饰尽量宽松遮挡住演员没有肌肉的四肢，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警服也好。
制服是很彰显人气质的，只要本身仪态不是很差，穿上就自带一种威严感，能很有效的掩盖住女性艺人为了上镜过瘦的身材所带来的的脆弱感。
用威严感覆盖脆弱感，后面打戏才能让观众信服，现在注意这点的影视剧不多了，但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的信念，武术指导也相信这也是上面现在仍然信任他们，把这样重要的项目交给他们的原由。
张跃山哈哈一笑，“怎么样老伙计，没白劳动你一趟吧?”
“没有，当然没有。”武术指导激动地打量着曲静妍，原来没注意，细看才发现曲静妍瘦是瘦，但手臂的线条流畅，一看就知道很有力量，腿就更不用说，刚才的高劈腿便是最好的证明，下盘不稳哪敢练腿上功夫?
随后武术指导开始和张跃山积极探讨起了，打戏怎么加，加多少的问题，武术指导还积极要请曲静妍加入这场讨论，毕竟张跃山不要替身，那难度就得由曲静妍决定了，美术指导偶尔插一两句话，考虑如果要用这样的动作的话，服装造型该如何设计。
有些动作很难想象，曲静妍还现场示范了一番，在看过曲静妍那干净利落充满力量的动作以后，武术指导更加兴奋起来，相比脑海中又想到了许多设计思路。
这场探讨持续了十几分钟，期间副导演询问过张跃山后向剧组其余人员宣布今天收工——天色已晚是一方面，男女主演的造型都要变，服装还好说，摩托总不能马上变出来，演员造型变了使用的道具增多打光也要重新设计，今天收工是必然的。
这场讨论终于结束，张跃山和武术指导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虽然时间空间变化许多，但这种讨论又仿佛把两人带回彼此的年轻时代，那个无论是他们还是整个武侠剧都意气风发的年代。
“冷落小楚了，”张跃山冲楚崇阳笑笑，“小楚有什么想法没有。”
楚崇阳犹豫一番，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郑义在孙琦面前要显得精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