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科罗艾的眸光也跟随着她的耳朵闪了闪。
感受到了他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莫莉安在电光火石之间好像终于抓住了他在意的点。
“你是看到妮娜摸我的耳朵了，所以也想摸我的耳朵？”她试探着问道。
“不......”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科罗艾战略性地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脱出想要否认，却又硬生生把话语吞进了喉咙里。
他低下头，眉头紧拧，像是陷入了什么天人交战的苦斗。
“他这样肯定就是不想摸啦。”
虽然看不懂对面这是又演的哪出，但妮娜还是很乐意给科罗艾添堵的。
“才不是！”科罗艾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让她安静喝自己的酒，然后又侧目看向莫莉安，脸上染上几丝羞赧的红晕，“真的可以摸吗？毕竟我是男孩子，摸你耳朵会不会很冒犯？”
他不说还好，一说莫莉安就觉得好像确实是要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你不摸是么？”
科罗艾诡异地沉默了。
他摸摸鼻子，低声道，“是想摸的......”
一开始就想摸了，想很久了。
“那你就摸吧，没什么的。”莫莉安朝他那边偏了偏脑袋，把耳朵靠近。
回想起和科罗艾同行的这些日子里受过的照顾，她就觉得满足一下科罗艾的小心愿也没什么了。
“可以吗？”科路艾又小声地确认了一遍。
莫莉安没有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科罗艾这才放下心来，用手帕把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着，才抬起手臂，抚上她的耳尖。
顺着耳廓，他的手又慢慢滑向耳根，用最小的力度来回打转着抚摸。
他的本意是怕自己太用力会让莫莉安觉得难受，却不知道正是他这种微乎其微的力度才让莫莉安抓狂。
被妮娜摸耳朵的时候，她其实没什么感觉，因为妮娜只是很随意的，像是尝试什么新玩具一般囫囵地把她的耳朵揉了一遍。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对待妮娜的耳朵的。
但是科罗艾就完全不一样，小心翼翼的抚摸，让她从耳根发酵的痒意迅速传达到了颅内，酥酥麻麻的让她很想逃离。
她极力控制着脑袋没有让它移开，不听话的耳朵确实受不了地快速晃了晃。
科罗艾以为这是一种变相催促，便果断地收回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把手搭回桌上的时候，旁边的人似乎是松了口气。
他隐晦地搓搓手指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两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了这个想法。
*
翌日清晨，休息好了精神抖擞的科罗艾见到了把耳朵收起来的莫莉安。
“先习惯一下，不然我怕到了斯托巴兰会克制不好我的耳朵。”莫莉安抬手摸了摸头顶，入手只摸到了一片顺滑的发丝，见耳朵没有不听话地冒出来，她才又放下心来。
科罗艾有些遗憾在美好的早晨没能看到她的耳朵，不过他还是赞同地点点头，“是该这样。”
商队在进行了简单的补给之后就准备继续出发了。因为镇子和终点地斯托巴兰城相隔不远，所以商队就没有在这里逗留更久。
莫莉安又爬上了阔别两天的板车，把手伸进了车后面的笼子，摸了摸像是和她在打招呼的小羊，“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分开了，我会想你的。”
也不知道这个品种的羊究竟是什么味道。
慢她一步上车的科罗艾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莫莉安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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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笑话你，就是没想到你会和它们说这种话。”科罗艾抿着嘴腼腆地笑，灿金的发丝在熹微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他的中长发在镇上专门修剪过，原本后脑勺还扎着个小揪揪，现在也不见了，发丝乖巧地贴着头皮，显得他年龄更小了。他摸摸鼻子，继续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还挺可爱的。”
莫莉安不为所动地扭过了头没有看他，心里却在腹诽，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好奇这些羊的味道，应该就说不出‘可爱’这个形容词了吧。
马车缓缓驶出了镇子的大门，上了宽阔的国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莉安自从上了国道以后马车行驶得越来越快了，比以往都要快。
“不是错觉啊，这次就是特别快！”被莫莉安飞扬的长发糊了一脸，科罗艾眯着眼睛终于一手把她狂放的发丝全都捏在了一起。
“啊对不起！”莫莉安这才发现他被自己的头发袭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发带。
“不用找了，我这里有。”科罗艾把他手腕上原来自己用的发绳取了下来，五指成梳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扎好。
犹觉不够似的，他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丝巾，缠绕在了发绳上面，最后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莫莉安突然有些羞愧，她经常披头散发的，扎头发也是随手一个低马尾，居然还没一个男孩子精致。
科罗艾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满意，摩挲下巴对她提议，“要不我拆了给你编个辫子？”
莫莉安飞快摇头，“不了，不麻烦了。”
她有些担忧科罗艾会往一些男妈妈的方向转变。
看她好像有点抗拒的样子，科罗艾遗憾地叹了口气，又不舍地看了她的头发一眼，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