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再次开口，平静的面容不像是在问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只那一抬眼之间的某种厉色， 让人察觉她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物。
不过这样的不好说话，可能才是活下去的关键。
目光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小房间之中晃了一圈儿，律师笑得文质彬彬， 宛若一个亲近的邻家哥哥，给出的主意却透着几分无情冷漠，“事实上，你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任何办法在期限内还款，成为卡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能够成为高级卡牌，只要被抽中一次，完成一次任务，也许就能解脱了。”
“卡牌都是拼概率的，我这样没有特殊技能的要多小的概率才会被做成高级卡牌，最大的可能就是低级卡牌，那样的话，这样一笔债务，恐怕至少需要百次任务才能完成，百次送命的任务，卡牌人物每被打散一次，就是死掉一次，不是真的死掉，却也是要掉级拼耐久的，只怕最大的可能性，是死了都是作为卡牌人物死掉的，能够为以后的卡牌人物贡献皮肤套装吧。”
少女冷静地说，原主的记忆中，很多有用的东西，加上剧情中那些“故事”，很容易就能让她推测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最好的道路绝对不是如律师所说的那样，成为卡牌人物。
事实上，原主最后无计可施，没办法偿还债务，真的选择了这条路，也怪这律师说得太简单，太诱人，好像很轻松就能完成任务一样。
被做成卡牌人物不等于死了，更像是一种契约封印，可以让一个人变成一张卡牌人物，在需要用的时候，把卡牌拿出来，就能把人物放出来使用。
是的，使用。
作为卡牌，哪怕是卡牌人物，也是要听从主人的话的。
换句话说，是把人变为了商品，合法有理的让商品进入市场流通，当然，这个市场，就是卡池。
所有拼概率的，最后大抵都是要看氪金程度。
这倒不是说越有钱就越容易从卡池之中抽出高级卡牌，而是花钱总会多几分被概率偏爱的机会，否则……
“呃，这个……不必这么悲观嘛……”
律师并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说，明明是来告知债务，最好顺便收债的，可他却真的像是在为少女着想一样。
这样具有迷惑性的态度，也难怪失去亲人的少女想都没想就相信了律师的话，直接签下了合同。
一旦成为卡牌人物，就是生死都在他人手里，虽然卡牌人物的耐久度还是蛮高的，不会死一次就真的死掉，但，死一次的痛苦是半分不会减少的，同样，死得越多，掉级越多，作为低级卡，被抽中的概率也就增大了，看似是好事，做完多少次任务就能清掉自身债务的那种。
但，因任务死亡的风险也加大了，低级卡牌本身就容易被充当炮灰，因为太容易被抽到了。
这么对比起来，成为高级卡牌反而是好事，也的确如律师所说，一次任务就能偿还掉所有，但想想看，需要高级卡牌出场的任务，难道是什么低级任务吗?其危险性显然也是大大提高。
最重要的是，高级卡牌不好被抽中，因为某些概率问题，很可能她要被迫沉睡在卡池中许多年才能够被抽中。
而这种“沉睡”对卡牌人物来说，并不是好事，尤其是她这种由人转化为卡牌的卡牌人物。
少女怀疑，那个卡池很可能对灵魂有侵蚀作用，会把人变为更加顺手的工具人，而不是让其保留太多属于自己的“杂质”。
在剧情中，原主作为卡牌人物出场之后所做出的种种事情，虽然也有她的主人指使的缘故，可她自身，能够把事情做成那样，也的确是又蠢又毒了。
可现在，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只能说贫穷的人家，必然都要有些泼辣的表现，否则如她这样长相周正的孩子，少不了被一些人沾沾口头便宜，或者是因为别人的动手动脚委屈自己。
“总之，这么重要的事情，让我想想再决定签不签卖身契，可以吗?”
少女出声，没有理会律师的说辞。
律师无奈，苦笑了一下：“这真的是最好的方案了，好吧，时间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我会再来的，希望你能有聪明的做法。我要提醒你一声，逃跑是不行的。”
“嗯，我知道，我不会逃跑的。”
少女态度冷静，并不像是会选择不理智做法的人，她做出起身送客的姿势，律师没有再滞留，而是直接起身走了。
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少女，所有短时间的高利润必然都有着难以预估的风险，希望她不要债上加债，到时候可就不是成为卡牌人物可以还债的局面了。
“好的，我知道，谢谢提醒，我父亲的事情已经让我明白，氪金并不是穷人致富的好方法，我会谨慎的。”
少女向律师道谢，对方是好意提醒，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虽然对原主来说，律师提供的选择是坑了她，可事实上，那的确是最容易还债的一条路，只能说，真实的情况，谁能想到呢?
原主的父亲算是一个好父亲，不飘不赌，抽卡不算赌博，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是要抽卡的，这是生活的必须，就好像是做饭需要工具，抽卡就是他们获取工具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