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聚会一定会比上一次聚会少几个人，如果不是张子文及时拉来新朋友补位，恐怕不用两次，就再也无法开一个聚会了。
张子文开始没想到这些事跟周芊芊有什么关系。
因为丈夫出轨，于是闹到丈夫公司，成了丑闻，这只能说明那个做丈夫的不谨慎，那个做妻子的不够聪明。
因为压榨作者被举报批评，这只能说明编辑的水平不够，想要赚钱都找不到什么新点子的蠢笨。
因为抄袭别人的作品而被告，这只能说明做这件事的人没有足够的人脉关系帮她摆平事情，也没有足够的钱财跟原告私了，什么都没有还敢做这样的事情，显然也不是一句愚蠢可以形容的了。
这些事情单个来看，各有各的笨，算不得什么，可每次都在聚会之后不久爆出来，一次又一次，是不是也有些巧合了?
是什么因素导致的呢?
一种直觉，张子文把目光放在了周芊芊身上，然后把以往的怀疑都串联起来，到底是喜欢过的，一些小动作，一些饮食习惯，一些衣着打扮的喜好——“你不是她，是第二人格，还是……那都不重要，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子文的眸中有着好奇之色，他的确不是太关心周芊芊到底怎样了，哪怕是喜欢过，现在依旧还喜欢的人，但他的重点的确不在周芊芊身上，而在周芊芊做成那些事的能力上面。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你有认真看我的小说，你就知道了，答案早就写在书里了。”
周芊芊站在栏杆前，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栏杆的质量很好，很光滑，同样，也格外冰冷。
吹着晚风，视线远眺，林立的高楼大厦有种独特的美，灯带缭绕串起的边框轮廓，配上那些彩色的变动的广告牌，更是为夜色增添了很多色彩，像是独属于黑暗之中的花朵，颜色艳丽更胜白日。
“喔?小说中有吗?”
张子文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敷衍的回答，让他唇角的笑容都有几分莫测，这是什么样的答案，怎么那么无法相信呢?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小说是不同的，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力量有的时候是不公平的，对张子文这样的人来说，反而更容易感受到某种力量的存在，如果他有用心感受，而不是用科学否定一切的话。
周芊芊看着他轻叹，有的时候做坏事走旁门左道的就是容易比正统的修仙进境快，哪怕他们的根基不稳，走不长远，可在进度上，的确是要领先的。换个角度想，如果真的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谁还会去弄什么旁门左道。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还挺羡慕你的。”
做什么事情都毫无负担，不惧因果，同样也不怕担上什么责任，引起什么样的高等级的注视。
很肆意。
“你不想告诉我。”张子文的唇线已经拉平，显然他不那么愉悦了，想要的答案得不到，谁都不会太高兴。
何况主导权仿佛一直都在他的手里。
“我已经写了九本筑梦了，世上从没十全十美的事情，那么，就到这里结束吧。”
周芊芊轻叹着，拢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转头冲张子文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世间的每一次相逢，好的，坏的，总会带给人一些新的感受，当面对黑暗才知道自己是白色的，这种感受也不算太坏。
这是张子文和周芊芊的最后一次谈话，那之后，好容易摆脱了杀人嫌疑的张子文面色不快地开车离开，路上，他与命定的女主擦肩而过，再没留意到对方的纯白，那已经不再是他的追求了。
第2098章
“……你说的雪， 我见到了……
那一天的天空很蓝，一朵白云都没有，干净得没有任何阴霾， 可她的眼底却永远笼罩着一层灰暗， 此后再不见天蓝……”
“这个节奏怎么样?”
录制工作到此稍微停了一下， 女人问着， 声音之中仿佛都暗藏了一丝沙哑，她是专门录制小说的，其他的也都罢了，这一本， 格外难。
本来轻松掌握的节奏和语气语调， 包括倾注在其中的感情，对她来说都是收放自如的事情了， 可真正录制起来才发现， 这一天最多能够录完一个章节，这还是她要求不高的情况下，即便如此，还不能是一气呵成，中间总要停顿好几次，让自己再次调整状态。
“是不是太慢了?越到后面越是低沉……”
一旁听着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是那种渐行渐远渐无音的感觉， 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于是这遗言也大声不起来。
女人摊手，很是无奈：“我已经努力啊， 每一次都试图稍微起一个高调，可读着读着，后面就低下去了， 一直低下去了，好像要滑落到深渊一样，完全挽救不起来，没有任何机会提起音调。”
谁读谁知道，就是这么离谱，好像这本书自己有想法，就需要这样读似的，明明都是普通的文字，没什么特别生僻的文字和内容，连辞藻都不见几个华丽有内涵的，可结果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我都尝试好多次了，最好就是这样了。”
仿佛不低沉下去就无法换气，即便如此，勉强读个两三段也一定要停一下，缓口气，不然后面真的要无声默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