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不清楚，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中途，顾芝瑶和叶芬结伴去洗手间，叶芬犹犹豫豫地提到了方麒：“芝瑶姐，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有意给他带话的，就是看他有点儿可怜。”
“没什么，不过不用说了，我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顾芝瑶阻止了叶芬继续说，最近的事情，她其实也有听闻，方琳的病情恶化了。
心脏病本来就是很容易猝死的一种病，不敢说越早做手术越好，却总比拖着好，方琳在有机会，身体状况还好的时候不做手术，等到想要做的时候，身体不支持，也没合适的供体了。
现在只能说是在等死罢了。
提起这件事，总是令人唏嘘的，明明还那么年轻，宛若有着大好前程，可结果呢?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只能等死。
“你猜到了?”
叶芬好奇，“心理学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你要不要改行，我教你啊。”
顾芝瑶开玩笑。
“不了不了，我现在就挺好的，心理学我可学不来。”叶芬连连摆手，又询问顾芝瑶到底猜到了什么，说出来让她印证一下，看看对不对。
“他想要留的留不住，就想要留下些别的什么，这有什么难猜的。”
顾芝瑶对着镜子补妆，抿了抿唇，看着唇色，轻轻一笑，方麒这种人，其实有些好懂，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对拥有的都抓得很紧，看得很重，原主到底还是曾经走入过他的心里的，只可惜分量不足以跟方琳相比，可一旦排在前面的方琳要没了，原主自然就是最重要的那个，所以他会再次想要挽回，并不奇怪。
这在之前就有苗头了，在顾芝瑶提出分手之后，方麒来过诊所找她，后来又来问她对自己的看法，如果是不在意的人，为什么会再一再二地靠近，又为什么会介意对方对自己的看法呢?
因为有剧情，所以顾芝瑶觉得原主对方麒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可没了剧情中方琳的死划出来的银河阻隔，方麒又哪里能够轻易抛下对原主的感情另觅新欢?
可能也就是这一点不同，让方麒生出想要挽回的心。
“天啊，芝瑶姐，你可太厉害了，猜得真准!”叶芬竖起大拇指，轻松笑起来，“本来我也是不想说的，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咱们江队，照我看，也是良家妇男，保证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拿什么保证，这种事情可保证不来的。”
顾芝瑶收好口红，在叶芬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跟她一起出去。
当天晚上，江湾喝醉了，坚持不肯坐车回去，要走回去，被酒气熏红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眯着眼笑，拉着顾芝瑶不松手，走起路来像是企鹅，一摆一摆的，“我会对你好的。”
他的话音都带着醉人的不规则停顿，可吐字却还清晰，能够让人听明白他的承诺。
“嗯，我知道。”
九十多分的优质未婚男性，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还刚好就在身边，顾芝瑶合理怀疑自己这是把一个男配收入怀中了，应该操心的是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死劫，毕竟从事的是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危险职业。
不过，顺其自然吧。
不能因噎废食不是?
夜色之中的路灯点亮了前路，晚风拂来，是悠然之香，两道长长的身影拖在身后，若交颈鸳鸯相依相伴。
方琳死的那天，叶芬给顾芝瑶打了电话，询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到底是认识的人，同事的妹妹，不闻不问装作不知道也过分冷漠了，尤其江湾也要去帮忙，顾芝瑶就跟叶芬一起，过去露了露脸，充当了一下背景板。
方麒红着眼，向他们道谢，目光落在顾芝瑶身上，格外深沉地停驻了片刻，又在看到她和江湾牵着的手后，收回了目光。
葬礼办得很顺利，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了，到这一刻成真，不知道是不是也让方麒松了一口气。
“我是真搞不明白她怎么想的，要是当年心脏移植成功，不说长命百岁，起码也能多活好些年吧，怎么就……”
谢崇是真的不明白，也有些为之遗憾，虽然他不喜欢方琳，却也没想过她会这样死掉。
“谁知道呢?”
叶芬也是不明白的，但她不深究，反正不是自己的事情。
何尚晖拍了拍方麒的肩膀，没说什么，但用力捏了一下，像是要让他振作起来，方麒冲他点点头，“我没事儿。”
江湾跟顾芝瑶上前，“好好保重自己。”
宛若老了十几岁的方麒看起来很是令人心酸，尤其是跟同龄的江湾一比，像是差了辈分似的，愈发令人不忍。
顾芝瑶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给墓碑前放上了一束鲜花，她也不知道方琳喜欢什么花，就买了一束白百合，放在了墓碑前。白色的花，绿色的叶，格外鲜活，却已经没有了明天。
两年后，顾芝瑶和江湾结婚了，双方的父母都很满意这一对儿新人，那一整天，脸上的笑都没落下来过。
穿着白色婚纱的顾芝瑶像是仙子一样，款款走来的时候让江湾都看呆了眼，后来婚礼录像每每放出，就要被人嘲笑一番，江湾只是一笑：“当时就觉得，人生最大的愿望都满足了，以后再没什么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