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也许是语气,不过还是否定了,然后说:“我自己画的,这灵纹的好处不少,师父你也认得?”
他很少称呼三长老为“师父”,哪怕这是他们的关系,可,每次这样称呼对方,都好像是自己输了一样,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所以,他总是巧妙地规避了这样的称呼。
“这时候知道叫‘师父’了。”
显然,小慕的有意规避没什么用,三长老早就知道了,斜了他一眼,又露出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容来,“你倒是跟他挺投契,怎么,想要认他当师父了?”
小慕皱眉,这种说法,他也不喜欢,为什么要认何生当师父呢?
他虽然很喜欢何生,喜欢他研究的那些东西,可…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晚上,小慕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模样跟何生很像的青年,隔着重重的雾气,轻声叫他“师父”,后来,不知道那一声“师父”又是如何换成了“慕仙君”,慕仙君啊… …
“怎么了,一大早魂不守舍的?”邱增交任务回来,跟小慕打招呼。
“我梦见我成了仙君… …”
“做什么美梦呐,仙君?咱们天问阁才没这种称呼,你是想要当长老了吧… …”邱增轻笑。
小慕也笑,笑得缥缈:“是啊,我怎么就成了仙君呢?”眼中似乎有一股潮气,不知为何,有点儿淡淡的伤感,淡到在听到何生的死讯后只回了三长老一句“知道了”。
前世如梦,今生亦如梦。
第1705章
“点燃它, 点燃它,点燃它——”
黑暗的教室之中,吱呀一声, 门开了,若有微光从门外而来,微光摇曳,像是那不定的烛火,不是来自于电,而是来自于火,是蜡烛吗?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问题, 来自微光摇曳之处。
“啊——”
尖利的叫声像是突破了人体的极限, 与黑夜之中骤然响起,刺破苍穹。
“要死了,叫什么叫!”
“楼上还让不让人睡了, 天天鬼叫!”
“这都什么毛病啊!”
“楼下再敢叫,老子打死你!”
一栋楼上,上上下下, 陆陆续续都有灯亮起,只有中间的一处还是黑暗的, 那扇窗户之内,一片黑暗,像是尖叫声并非从中传出。
房间中,一个人在瑟瑟发抖, 被子遮盖了她的身体,以一种微小的幅度抖动着,黑暗很浓, 像是一张黑幕挡住了所有光源可能到来的方向,让这个房间,黑得什么都看不到,浓重寂静的黑,填充着房间的每一个空隙。
“啪”,颤抖的手从被子之中伸出来,按亮了台灯,橘黄色的光照射出来,并不刺目还有些温暖的光,照亮了这个房间的布置。
床、柜子、桌子… …不大的房间被这些家具摆放得很满,一面靠墙的床,剩下三面的过道,桌前的椅子若是不拉开的话,还有一小片的地方,很小,很满,很充实… …
被子之下的人形在这样的暖光中终于恢复了一些镇定,敢把蒙在被子之中的头露出来了,那是一张泛着潮红的脸,女人的面容有几分憔悴,双眼无神,黑眼圈浓重,一看就是许久都没休息好的样子,凌乱的发丝谈不上任何的美感,靠近鬓角的部分还被汗水打湿,有些湿淋淋的。
“呼——”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缓缓拉开被子,接触到室内的空气,被子中的湿气瞬间变冷,又冷又黏,像是要贴在身上一样的感觉,同样的还有睡衣。
女人起身,抬手解睡衣的扣子,似乎是想要换衣服。
“啪”。
开关被关上,“无聊。”轻声说着,无奈摇头,成为这样的一个猥琐大叔,他也是很无奈啊!
从电脑桌上垂下来的手自然地落在了倒扣锅一样的肚子上,软绵绵的肥肉超过了一定的分量,似乎也不是那么软了,起码没有下垂,稍稍修饰一下也许能是个挺拔的帅大叔,呃,看着黑了屏的电脑上那地中海的脑壳,呵呵。
【合理怀疑,这是最糟糕的开局。】
谁还不是个外貌协会了?
哪怕如他这样不在乎外貌的人,碰上这样的身体,也有诸多的郁闷无处申诉,怎么说呢,有可能的话,总应该好看一点儿吧,这样起码让人的生存欲更强一些。
好吧,也没什么好挑的。
皱了皱鼻子,嗯,这身汗臭味儿,是多久没洗澡了?
踩着拖鞋往厕所走,走到门口,扭头又回到房间里,一室一厅的房子,楼上楼下都是一样,老房子,没电梯,一层三家,几乎没什么公摊,各个方面的窄小,让这个楼在外面看起来也有些过于直筒了。
这座楼的第一批住户,年轻的搬走了,年老的,可能已经都离世了,剩下的老住户不多,原主就算是一个。
许劲东。
原主有个还算过得去的名字,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外貌和内在,真的就是名字好听而已。
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大叔,中年秃顶,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成天熬夜的那点儿小爱好,只看这狼藉一片的屋子,就知道这人平素是怎样的了,索性祖上积德,让他有了两套房子,都在这个楼中,楼上这套自己住了,楼下那套则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