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大人们用火干什么就知道了，除了食物和折磨孩子们，他们不会用火对付自己人，哪怕是死了的。
于是，落叶归根的道理就在这里通用，土葬，不需要任何的技术含量，挖个坑埋了就是了，深坑的原因是怕野兽把尸体扒出来。
叶一眼看到在聚集地边缘的那个土堆，男人还守在那里，长着长毛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
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对方似在陪伴，又静默了一会儿，他们才带着火把离开。
这里是边缘位置，火把的光只能照到模糊的轮廓，叶等他们走了，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来了，才拉着食过去，“来，我们扒开它。”
“扒开?”
食愣了一下，松开的手虚握着，“你饿了吗?”
反过来轮到叶发愣了，而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孩子们饿了也会吃死人的肉，食之前过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以前的只言片语，完全没有此刻一句话带来的联想更可怖。
“不，不是饿了，我要看看。”
叶这么说了一句，没有做更多的解释，找了两个叶片护住指甲，就开始徒手扒坟了。
小土包并没有很深，只看大人们还在使用石刀就知道，他们所谓的“深”还是有一定水分的。
食见状，很快也来帮忙，他捡了一根小木棍，不断扒拉，速度倒是比叶徒手更快。
叶看了一眼，有些沉默，自己怎么就傻了呢?因为石刀这种落后的工具，就瞧不起更加原始的工具了吗，默默地也找了一根木棍，把垒实的土划拉松，然后再用手，一捧捧挪开。
反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终于触碰到土下的尸体，那种触感很… …
光线微弱，远远的火把之光，并不足以完全照亮这里，好在他们的身体素质很不错，能够在夜晚发出绿光的眼睛多少具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只要有些光线，就能够看清楚大部分的东西了，只是细节的部分不太清楚。
索性，他现在想要知道的也不是太细节的东西，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曾戳在女人腹部的石刀并未随着下葬，女人还是那身衣裳，血腥都未曾褪去，已经有虫蚁在她身上聚拢。
拂开那些浮土和虫蚁，叶扯开了女人的腹部，那已经被石刀破开的腹部皮肤，肉层，触感都格外令人不舒服，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打开的腹腔之中，五脏六腑的位置之外——
“你在做什么?”
女孩儿的声音来自身后，有些清脆，让叶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中的血肉捏碎。
“我就是过来看看。”
叶回答着。
女孩儿似不信，直接说：“他已经活不了了。”
这里的“他”和“她”是一个发音，叶无法判断对方说的是谁，毕竟之前女孩儿还很关心女人的样子，当然，她同样关心未曾出世的同伴。
这种同伴之情，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所以，真的是很关心。
“再等等吧，过一阵儿，我们会有新的同伴的。”
女孩儿果然说的不是女人。
她对女人的善念，停留在对方的无害上，但当对方真的如此决绝，宁可死也不诞生孩子，恐怕也吓到了她吧，那种“我以为”更多的是对自己考量不周的遗憾吧。
“为什么要着急制造新同伴，我们先长大不好吗?”
这会儿有些光线，叶看到女孩儿的样子，应该比想象中大一些，可能是七八岁，这样的话，再回想自己一眼晃过的那些孩子的样子，差别还是有的，不过不是很大，最大不过十岁，最小也有五岁左右的样子。
女孩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像是对这种说法的无知表示不屑，“难道我们不想制造就不会有了吗?”
“影响”是具有半径的，你的半径，我的半径，两个人的话，还很好规避，但人多了的话，又怎么规避?
一方面需要大人们的“影响”，一方面让自己不要“影响”大人们，如果两种“影响”的半径一样，那么，这恐怕就是无解的难题。
如果不一样，又该怎样测量?
“既然都要有，为什么不能由我来选择?”
女孩儿反问。
“我的意思是，保持一种间断，不持续的话，会不会对我们更有利?”
叶重申了自己的意思，这里面涉及到更为精准的数据，两种“影响”的半径是否有差，再有持续的时间是要多久，中间间断多长时间可以确定为终止之前的“影响”，对孩子的“影响”是否也需要持续性，若是间断可行的话，是否就能让他们先长大再谈以后，起码，要有一个立得住的能力再考虑是否扩大规模吧。
女孩儿呆了呆，叶以为她是为自己不曾想到这种做法而感到惊讶，没想到静默了一会儿后，食问：“叶，间断是什么?”
听到问题从他口中出来，叶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竟是使用了生词，这里并没有的词，所以，其实他们都没听懂。
深吸一口气，叶懒得解释，因为仔细回忆，这里的词汇量一样原始，所以，哪怕智慧存在，某些意思的表达上还是匮乏词语，所以，研究什么的，暂时就自己来好了，反正有些想法，解释起来太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