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媳妇病的实在太厉害了,竟生生的给病累而死。这户人家也是忒刻薄阴狠,也不给她买棺材发送,直接扔到乱坟岗上了。
可巧这媳妇和李如月身材还挺像,伍氏为着安全。便入夜去了乱坟岗将李如月的衣裳穿在那媳妇身上,又将媳妇拖到山脚下一处废弃的老宅子里。
如此这般,高贵妃派去寻李如月的人找着尸首以为李如月病饿而死。便拿了她戴的一个原是高贵妃赏下来的钗子,又在山脚下寻了块地方将她好好安葬了回去复命。
又过了些时日。伍氏见外头风平浪静,又出门闲聊的时候打听着已然没事,再到山脚寻了一回,见着一块墓地这才彻底的缓了下来。
李如月见没有性命之忧,便在伍氏这里养了些日时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跟伍氏说要回乡的,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伍氏也不知道。
季亿和季颂贤听完了这些事情,面上都变了色。
季亿连声询问:“这么说,陛下亲母还活着?”
伍氏点头:“大约活着,她是个精明聪慧的,走的时候又带了傍身的东西,我又将咱家的余钱给她带上,她应该过的不错。”
季颂贤呆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想着陛下竟然不是太后亲生的?我说怎的当初太后不愿意归政于陛下,竟然……难怪如此。”
“这事要是说出来关系实在太过重大了。”季亿面色沉重嘱咐伍氏:“这事你莫再提了,且等我想想法子再说,太后如今忌惮痛恨于我,咱们家为着自保总得想法子揭穿此事。”
季颂贤突然想到什么立时脸色一变,和伍氏含糊的说了一些话立时回屋,回去便坐车去了锦衣卫。
在卫所门口,季颂贤碰着正要出门的成怀瑾,她朝成怀瑾做个手势,成怀瑾点头,扶她下车直接进了卫所。
季颂贤进去便道:“你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讲。”
成怀瑾听到这话立时带着季颂贤去了后头花园中,坐在四处透风的凉亭中,成怀瑾问:“又有什么变故?”
季颂贤想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你能想个法子让那影子中带个李字么?”
“为何?”成怀瑾追问一句。
“我今日才知陛下不是太后亲子,而是一位姓李的宫人所生,且太后派人追杀那个宫人……”
成怀瑾听季颂贤说完,脸色变了许多,一时有些喜意,一时又有些恼意,他一把抓住季颂贤的手又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姓李的宫人如今还活着?”
季颂贤咬咬下唇:“我娘说应该还活着的,只是这么些年她怕太后知道会不依不饶,并不敢透出一句话来。”
“这便好,这便好。”成怀瑾面上透出一分欣喜来,他一把将季颂贤搂进怀里:“我与你说句实话,我和陛下原以为李夫人已经故去,陛下前些时候还悲痛一时,不想柳暗花明,她竟然还活着。”
“你和陛下?”
季颂贤大惊:“陛下竟然知道?”
成怀瑾点头:“自是知道的,陛下又不傻,这么些年瞧也瞧清楚了,原只是怀疑,自我接掌锦衣卫后就叫我四处探查,结果探知李夫人已故去多年,陛下犹自伤心,若是知道李夫人还未去世,定然欢喜的。”
“只是我母亲也没有证据,因此这些话是不敢说的。”季颂贤叹了口气:“还得想法子弄些证据来才成,母子天性,想来陛下也有心亲近生母,可惜了。”
成怀瑾笑笑没有再说别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子,成怀瑾亲自将季颂贤送出锦衣卫,瞧她坐上马车离开之后这才进宫安排事宜。
季颂贤回去之后却也不提,只装作万事不管的样子一心照料季亿和伍氏。
却说这日大朝,文武官员齐聚垂安门,三呼万岁之后庆丰帝升座,开口便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季亿起身奏了几项事关国计民生之事,之后道:“前日陛下所言选派使臣前往大华国之事臣已办好,选的是礼部侍郎钱维用并翰林院学士古超。”
庆丰帝听后点头笑道:“他们两个不错,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便由他们两个去吧。”
之后,庆丰帝又着令内务府管事挑出几件珍贵物品来以备送与大华国新任女帝。
将这件事情谈完,又有工部说了一事庆丰帝允准,之后便也没什么人奏事,才刚要退朝之时,便见安国公明喻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说吧。”庆丰帝一抬手,明喻拱手道:“陛下御极十一年,威加海内,德被万民,乃一代圣君,然则,陛下不该不认生母,不守孝道,自古母子天伦乃是人伦大事……”
“胡说。”
庆丰帝脸色一沉:“朕的生母太后娘娘还在宫里好好的,何来的不认生母一事。”
明喻并不害怕,越发大声道:“臣今年六十有二,品性如何朝中诸位尽知,臣素来不会谈那等无理之言,陛下身世乃是宫中秘密,多数人都不知,便是陛下怕也不明白,只是臣活的年岁大了,许多阴私之事难免知道一些,高太后并非陛下生母,陛下生母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