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颂贤却将绕梁一拉,勾唇笑了起来:“本朝规定凡公主出行必要禀明太后和陛下得知,经同意才能出宫,为着公主安全着想,也理应全逼鸾架出门,如此,不论官员还是百姓远远就知公主驾临,也能够早早避开以免冲撞公主,而晋阳公主坐着这普通马车,也不过带着几个丫头侍从出门,叫谁瞧了也只认为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出来游玩,恐这一路上真论起来,不晓得多少人冲撞了公主呢。”
说到这里,季颂贤微仰着头,脊背挺的笔直,心中暗下决心,她再不做那软弱无能的季颂贤,她要做,也要做那能够在风雨中搏击,任凭风吹雨打而宁折不弯的季颂贤。
这么想着,季颂贤脸上笑容更加明显,叫她整个人焕发出了一种强劲的生命力,似是有了一种别样风采,叫原先一心和晋阳公主说笑的成平安一眼看过来都几乎傻在当场。
“当今陛下和太后最是体恤百姓,又最是和善不过的,想来晋阳公主身为皇家公主,也一定是温柔贤淑大方和善的,公主即然不愿意全副车驾出行,便是为着不扰民,即是不扰民,又何来惊驾一说。”
说到此,季颂贤冷笑看着那丫头:“而你这丫头居心险恶,分明公主这样体恤百姓,竟被你弄的好似公主蛮不讲理一般,你……可知罪?”
可知罪那三个字季颂贤咬的重重的:“你这丫头,你叫我跪地嗑头陪罪,我倒是没什么,却无故带累公主名声,实在可恶之极,今日之事暂且记下,等到哪一日我入宫之时定要禀明陛下和太后,你这等人根本不配伺侯公主……”
“你,你……”
那丫头被季颂贤一番话说的面色胀红,心中又怒又惧,竟只道出你字,旁的再说不出来。
“公主最是善良和煦不过的,那般美好的公主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奴才才会叫人误解,今日我一定要替公主分解一番。”季颂贤一伸手指着那个丫头:“莫因为几个奴才的私心而牵连公主。”
“倒是个能言善辩的。”马车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只是本宫说本宫并不是……”
这话没说完,便听得一阵惊天巨响,随后几匹马蹄踏地面的声音传来,又有人高声吼着:“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且闪开。”
声音刚传入耳中,几匹骏马已至近前,当先马上一袭紫色蟒袍高冠广袖之人不是成怀瑾又是哪一个?
成怀瑾及到近前手中鞭子一甩将季颂贤甩上马背,一扯缰绳,骏马嘶吼着从晋阳公主车驾的车辕上踏过,马的后蹄不偏不依的正好踢在拉车的马身上,踢的那马痛叫一声忍将不住倒地不起。
而成怀瑾身后的锦衣卫千户也将绕梁提起来便跑,片刻之间已经走出老远。
这事说起来似是很长,其实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过的,待到季颂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慌从成怀瑾胳膊旁回头瞧时,却见晋阳公主的马车已经倒在路旁,而晋阳公主一身大红衣裙跌将出来,那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最狼狈的不是晋阳公主,而是一直站在车窗边和晋阳公主说话的成平安,这马车倒地那一侧正好压在成平安身上,再加上马匹跑过马蹄挑起许多的灰尘泥土许多堆在成平安脸上,将一个好好的俊朗公子弄的简直连乞丐都不如。
看到这一幕,季颂贤心里不晓得有多痛快,若是可以,她真真想仰天长笑一回。
马蹄声疾,一路跑出老远,待到无人之时,成怀瑾一拉缰声喊道:“吁!”
那匹骏马极乖巧的停了下来,成怀瑾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将季颂贤拦腰抱住轻轻放在马下,那张脸还是带着冷意,可季颂贤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他的眼中也瞧出几分笑意来。
一时间季颂贤也不想忍了,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引的成怀瑾唇角微勾,也有了笑模样。
“姑娘,姑娘……”
绕梁跳下马来匆忙朝季颂贤跑过来,拉着季颂贤看了好一阵确定季颂贤没有事这才大松一口气:“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表兄
一骑急来,匆匆停在那里,锦衣卫跳下马来将一个篮子和一个布袋递给绕梁:“缺什么?”
绕梁傻傻的接过来点了点:“不缺什么,唉,就是奴买的吃食压扁了。”
“傻丫头。”季颂贤白她一眼,又赶紧跟成怀瑾谢道,她微一福身笑道:“多谢指挥使相助。”
“不谢。”成怀瑾别扭的转身:“这里离季府不远,你们自回去吧。”
说完话,他翻身上马,带着一溜人挑起一路烟尘就这么离开了。
季颂贤笑了笑,带着绕梁转身回家,进得家门,季颂贤不待去将东西放好就到了伍氏屋里,将今儿出门碰着成平安以及晋阳公主的事情全学给伍氏听,末了道:“娘,都是女儿不好,一时气愤之下就顶撞了晋阳公主,若是,若是公主寻爹的麻烦可怎生是好?”
伍氏一笑:“你怕什么,那是公主,不是陛下,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着你爹这个前朝宰相,你难道不记得大夏初建之时承平公主的驸马犯了法叫顺天府尹按律斩了,承平公主又能怎么着?那顺天府尹后来还不是风风光光么,这斩了驸马都没事,更何况你不过顶两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