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外，原本一直盯着他的谈闻道眯了眯眼。
他的目光在云柠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转向了另一面水镜。
那里面，走在玉阶最前面的是沉岐。
边上，裴清予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手中的玉扇，见谈闻道一直盯着那两面水镜，恨不得盯出花来，有些无语。
他合上玉扇，放在掌心敲了敲：“我说，你有必要吗？”
谈闻道：“▼⌒▼”
裴清予：“……”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继续盯，只要别找我麻烦就行。”
他是真服了这个谈疯子。
前段时间，裴清予正悠哉悠哉地在水之汀偷闲，突然他呆的那个湖中小亭就炸了。
谈闻道过来后，二话没说，直接就和他打了起来，炸了湖中亭不说，还差点把未湖平了。
“她呢？”
当时裴清予正懵着呢，突然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朝谈闻道看过去，只见他白发凌乱，眼底隐约泛着诡异的红，十分明显的入魔之兆。
裴清予生怕这疯子真入魔了，到时候是真的麻烦，便不再玩笑，神色认真了起来，直接对他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
他道：“我只知道小云儿现在换了个模样，但是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是真不知道，小云儿没跟我说。”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知道云柠九月的时候会来云上天宫求学，谈闻道居然不走了，直接留在了云上天宫，和裴清予一样，当了一个教习。
追着他过来的妖族大祭司黎九枝见状，也留了下来，同样占了一个教习的身份，美名其曰是给云上天宫的学子加一门了解妖族习性的课。
总之，他不走，说什么都不走。
别说什么云上天宫的教习都是人族，从来没有妖族当教习，现在妖踪早就和仙山以及凡域混一块了，多个妖族教习怎么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妖族过来求学呢。
当初那位创立圣境的时候可没禁止妖族入内。
除非那位当初下了明令，魔龙和妖族禁止入内，否则这云上天宫就没资格赶他走！
这样一来，这一届的云上天宫突然变的格外的热闹。
正当裴清予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玉扇玩时，对面的正殿大门突然“嘭”地一下炸开。
空荡荡的山门外，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冰蓝色的火焰。
这一颜色的火焰刚一出现，裴清予就暗道了一声不好，直接挡在了谈闻道前面：“他还没完全想起来，你别刺激他，你也不想到时候他再次缠上那位吧。”
“再说了，”
裴清予低声道：“当时的事，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完全清楚，万一你一时冲动，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怕到时候那位怪罪吗？”
闻言，谈闻道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脸上的神色再次变得清冷淡漠。
他捏紧了手上的银色罗盘，冷笑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继续盯着那两面水镜看。
裴清予见状松了一口气。
空荡荡的殿门外，一道欣长的身影逼近。
眉眼昳丽的玄袍青年沉着脸，只瞬息间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她呢？”
裴清予：“……”
所以，为什么都来问我？
裴清予轻咳一声，把之前对谈闻道的说辞又跟秦溯说了一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云儿现在换了副样貌，但是到底什么样，她没跟我说。”
边上，正看着水镜的谈闻道冷笑了一声。
秦溯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盯着对面的裴清予，赤金色的眸子明暗不定，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撒谎。
隔了一会儿，秦溯随意地抬了一下手，大殿中多了一把冰火做成的椅子。
秦溯在椅子上坐下，和谈闻道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的那两面水镜看。
裴清予：“……”
而云柠还不知道有两双眼睛都在隔着水镜盯着他们这边看。
她走到第六十阶的时候，玉阶底下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矫揉造作的直接让云柠的鉴婊雷达响了。
白晚晚柔着嗓音道：“前面的道友，可以问一下吗？这条玉阶是第二关的考核吗？”
原本正边磕灵丹边往上走的平南乔停了下来，对着白晚晚点了点头：“对，能上到最上面，到达玉阶尽头的那个宫殿就算通过考核了。”
他话音刚落，宫展羽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看这一关的考核根本就不难啊，你们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上去啊。”
他话音刚落，平南乔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竟是不想再搭理底下那几个人了。
他十分冷淡地说了句“觉得简单你们就自己上来走走试试”，就不再理他们，继续和边上的散修一起往上面走了。
宫展羽见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切了一声：“急什么急，我又没说什么，一个大男人心思这么敏感。”
“好了展羽，”
白晚晚扯了他一下：“我们也上去吧。”
宫展羽点点头，跟在她后面一起上了玉阶。
直到上去后宫展羽才发现了不对。
这玉阶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上去后，一道莫名的阻力突然出现，在前面推挤着他，阻止他继续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