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风没躲,让她戳了两下,随即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我是买来让你穿到人堆的?”
夏灯不伸手,胳膊团在胸前,一笑肩膀都在颤。
游风抬头看她满眼醉笑,蓝光灯照得她更有一层令人沉迷的光晕。他真想掐死她!笑这么好看笑什么笑!
他不再跟她消磨,拉她的手送进袖子,想快点带她走。
夏灯偏不伸,要枕在他小臂,要仰头看他:“我穿得好看吗?”
“丑得要命,给我穿上!”他低呵。
夏灯撇嘴,突然坐直,尅他的手:“你凭什么凶我?”
她真使劲,把他手背都尅破皮了,那他也不抽回,就由着她。
他不躲,她便停了,低头亲亲他手背:“你干吗不躲啊?”
游风把她遮脸的发拢到耳后:“又没多疼。”
夏灯微微歪头,穿越蓝光,木讷地看他一阵,啪地打在他胳膊:“你干吗老惯我?”
游风看她老实了,给她把外套穿好,牵紧了往外走。
酒商和两个洋酒集团的高管正好看到他们,走上前来,三人在看清游风的脸后,不可思议地对视、确认,还是觉得假得不行,又自顾自摇起头来。但似乎是太像,不问对不起自己,于是把姿态放得极低,询问夏灯:“夏老师这位是……”
夏灯被他牵着手,身子半倚着他,食指靠在唇边,嘘声说:“我该死的前男……”
“她老公!”游风打断夏灯,把她牵出现场。
三个人面面相看。
酒商酝酿半天,试探着问:“是游风吧?”
“我靠是游风吧?”
“不是吧……这根本不可能……”
*
游风把夏灯带出来,风一吹,她似乎清醒一些,松开他的手,披着他的衣服,一人朝前跑去。
小步子跑得不快,好像是脚疼了,她甩开了鞋,光脚继续往前跑。
游风捡起她的鞋,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返回车里。
车门关上,夏灯扑到他怀里。
游风放下她的鞋,唇正好贴着她脸颊,靠近耳朵部位:“装够没?你醉了吗?”
潮湿带有咖啡香气的呼吸穿过她发丝间隙,轻抚她耳轮,他不以为意,她却心乱如鼓,松手,到一边坐好,诚实道:“没有。”
“为什么?”这样是为什么?
夏灯扭头看他:“要问你啊,为什么删朋友圈?”
“那是说话地方?”
“你倒是跟我面对面的说啊。”
“你倒是别拉黑。”
“你……别睡完就马上出国!”
“本来也要出国,是你把我叫回去的。”
“我没有。”
游风翻出她朋友圈发的“消失的爱人”的截图:“这是鬼发的吗?”
夏灯抢来删掉:“发的什么。”
“……”
游风差点被她气笑:“你别想糊弄过去。”八年了不能一句话不说,不能就逮着他一个人欺负。她想和好,她必须说点什么。
夏灯一声不吭。
游风也不逼她,回到驾驶座,先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两人毫无交流,到她家后,他止步于门前,看着她进门,站在门口背朝着他。
静等五分钟,她无话要说,他开口:“晚安。”转身走向电梯。
她追出去,发现他就靠在门左侧墙上,扭头看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还要较劲多久。”
夏灯鞋底拖地,缓慢地蹭过去,双手从他腰侧擦过,搂住他,靠在他胸膛许久,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我错了。”
游风也在她的手心写下:“原谅你了。”
夏灯心中一阵抽痛,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要不要再拿乔一下?”
游风搂住她,吻在额头:“不要。”
第十九章
高档住宅的走廊灯长明,但夜晚时分会有些昏暗孤独。游风和夏灯静静相拥,均匀呼吸和克制心跳与之擦肩、交融。像她熟悉的导演汤姆·霍珀擅长的缓慢的叙述技巧,把透骨相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直到夏灯说:“我饿了。”
游风才浅浅一笑,驱散这番意境,牵紧她返回家里。
夏灯坐在餐桌,看着一个明显精心打理过仪表的男人穿着白衬,挽起一点袖边,裸露的肌肤青筋明显,与他手背上那几条相连,丝毫不觉麻木地搅蛋,就因为她想吃虾仁炒蛋。
游风抬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要剥虾吗?”
夏灯摇头:“我手坏了。”
“……”
游风瞥她:“是我给你惯坏的吗?”
夏灯点头。
“那我是自找的。”
夏灯点头。
游风给她出主意:“大小姐可以先去那边看部电影。”
夏灯摇头:“电影一点也不好看。”
言外之意很明显。
游风以前可听不到夏灯说这种话,八年的好处是越来越明显了。
夏灯本就觉得时间太快,留给她这样正大光明看着他的机会少,电话还不合时宜地响起。她低头看一眼,还好是小姨,不然一定会被摁掉。
她没走开,眼睛仍盯着西厨操作台前站姿挺拔的人。
他只是在擦一只玻璃皿,用于放虾,却也站得笔直,但夏灯的角度看向他,只看到背部到臀部微曲流畅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