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拧眉,静静看她。
江莳年从前没发现晏希驰居然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她好想闹脾气,但是她不敢……
“我现在又舒服了,王爷不困的吗?”按照现实世界,现在应该快十一点了。
江莳年以前以为古代人是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果并不,至少这个书中世界,只有普通老百姓才遵循那一套,有钱人家,高官子弟,世家贵族,夜生活丰富着呢。像她这种身份,之前在京中王府的时候,每晚更是还是专门的丫鬟替她轮流值夜。
而晏希驰的作息,以前的她不知道,但目前基本都在子夜之后。
“暂时不困。”晏希驰说。
淦,她最没有耐心的时候,偏偏晏希驰耐心起来了。
江莳年生无可恋:“睡觉太晚容易掉头发的,年年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看什么医师,王爷快回去休息吧。”
敏感如晏希驰,感受到了江莳年此刻对他莫名的抗拒和敷衍。
分明先前还好好的。
为什么?
晏希驰凤眸微眯,没有理会她一番乱七八糟的秃头言论,坚持道:“起来,把衣服穿好。”
他声线淡而低磁,语气却不容置喙。
经期刚来的一段时间正是最痛的时候,江莳年咬牙切齿地锤了下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拱出来,一脸幽怨看着晏希驰:“为什么非要穿衣服,穿了等会还要脱,好麻烦!”
她就不穿衣服怎么的?
亵衣还不是衣服了怎么的?
江莳年感觉自己的叛逆因子要压不住了。
见她一副游走在“炸毛”边缘的模样,晏希驰神色漠然无波,只淡淡审视着她,让江莳年整个儿感到压力倍增。
然而没人知道,内心深处,晏希驰其实是喜欢这样的江莳年的。
平日那个或乖巧顺从,或张扬直率的定王妃,固然惹人喜爱,但晏希驰总觉他们之间隔了些什么。
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直觉,仿佛有什么东西盖住了她的本性,压抑了她的真实,里面藏着一个他不曾了解也不曾窥视到的江莳年。
只有当她想要发脾气,亦或变相发脾气的时候,晏希驰反而有种即将触到“真实”的感觉。
因此,轮椅上的男人虽然面上不显,眉目清冷,心下却是兴味的,甚至起了三分逗弄心思。
这份逗弄江莳年当然接收不到,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在江莳年眼中。
此刻的晏希驰俨然又在释放上位者的“威压”,他神色安静地端坐在轮椅上,睥睨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眉宇轻拧:“麻烦?”
“那是让沛雯过来,还是本王亲自伺候王妃。”
是了,晏希驰觉得江莳年穿着亵衣,也就是古代版睡衣,约等于没穿,而阿凛和李医师都是男性,他才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并且他说着,也不等江莳年答复,无视她的一脸抗拒,直接就要亲自动手。
江莳年抗拒的当然不是非得穿衣服这件小事,而是在她本身就痛经、烦躁、外加恼羞成怒的情况下,晏希驰却压根儿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说了没事,说了想休息,说了不要看医师,他都一一无视了,就非得逼她“穿上衣服看医师”。
这本质上满足的他的“需求”,而非她的。
故而晏希驰伸手揽她腰时,江莳年本能地往后一缩,不给碰。
窗外夜风婆娑,沙沙轻响。晏希驰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目色黑沉沉的。
江莳年形容不来那是一个怎样的眼神,只是很快,她伸在床边的一只脚,忽然被晏希驰轻轻握住脚腕,随即往前一带。
好家伙,这一下彻底给江莳年点着火了。
坐着的姿势被带得直接变成了仰躺,江莳年当即以手肘撑在身体两侧,条件反射就要挣扎,晏希驰却注视着她不松手。
他手上其实没用多大力气,却依旧是江莳年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挣脱不开的程度。
就那么握着她的脚腕不放。
嘛呢这是?!江莳年脸都憋红了,左脚挣脱不开,她索性右腿使力,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度不小,正正踹在晏希驰肩头。
黯淡的烛光下,轮椅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莹白细嫩且曲线漂亮的一只脚,带得亵裤半滑,露出纤美的小腿,一脚踹在男人肩头,蹬在他些微松垮的中衣上——从视觉效果来说,其实是有点香艳色.情的。
但江莳年正在炸毛,压根儿察觉不到什么“氛围感”。
倒是晏希驰接下来的反应令她诧异极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降温,宝贝们要注意保暖。
第43章 不死不休
如果是江莳年原来那个世界, 女友踹男友亦或媳妇儿踹老公,那这一脚踹了就是踹了,不仅不会道歉, 还得要对方哄才行。
然而这个书中世界。
男尊, 女卑,对方的身份还那么“高贵”不可攀折, 不容违逆, 不可侵犯, 那她这种行为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若是沛雯阿凛或其他任何人在场, 只怕都要惊掉了下巴,为江莳年的小命感到担忧。
然而这一脚下去, 轮椅上的男人只是睫羽轻颤了一下, 而后垂眸,辨不出喜怒。
短暂的静默, 就在江莳年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那么点儿肝胆俱裂, 寻思着要不要以“闺中情趣”糊弄挽救一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