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无辜地朝她眨眨眼：“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好火锅到了，总得客套一下。”
薄晓：“然后他就答应了？”
姜凝：“嗯啊。”
“……”
薄晓默默走去餐厅，路余白正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摆着菜，察觉到她的身影，他偏眸看她一眼，气定神闲道：“你家这个插电板有些接触不良了。”
薄晓清了清嗓子，实在没忍住：“你……要留下来吃火锅？”
路余白没应声，薄晓将他的反应理解为默认，停顿一刻，他却停下手中动作，转头静静看向了她。
薄晓莫名地在他那静默的目光里觉出一分委屈和埋怨。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小气。”蓦的一下心虚，她忙解释，“你不是胃疼吗？”
路余白唇角微微一松，语气堪称包容：“总不能不给你朋友面子。”
“……”
薄晓想说，其实你可以不给她面子。
可，此情此情，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她很不识抬举。
别人为了给你和你朋友面子都忍着身体不适不遵医嘱了，你竟然还想赶人走？
何止不识抬举？
看着路余白沉静无辜的眼神，薄晓觉得前一刻的自己简直不是人。
“啊。”她尴尬地挪开目光，“那你别吃红汤。”
路余白扯扯唇：“好。”
*
三个人的火锅局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毕竟都是圈里人，姜凝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路余白虽然话不算多，但始终有回应，没让她的话掉到地上过。
聊到后来姜凝都怀疑眼前这个路余白和她之前在活动上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他并不热络，但也绝非孤高冷漠，褪去了那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衣，面前的男人多了几分进退有度的真实感。
不止真实感，似乎还有几分普通人鲜活的生活感——当他伸向红汤的筷子被薄晓一个眼神轻易拦截的时候。
在姜凝出神的瞬间，路余白再一次将筷子伸向了红汤，薄晓端水杯的动作一顿，低眸轻咳了声。
路余白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在意，动作未停，直到薄晓转眸盯住了他。
他手腕轻顿，筷子停留在半空中，看向她。
薄晓蹙眉：“你胃不疼了？”
路余白静默一瞬，轻舔了下唇，“忘了。”
随即无奈地耸了耸肩，在薄晓的目光监督下将筷子伸向了清汤锅。
！！！
这磁场，这氛围，和偶像剧里暧昧期的男女主有多大区别！
姜凝内心情绪翻涌，面色如常地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高中是在桉城读的，小小高一的时候也在桉城哎，你们该不会是校友吧？”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薄晓，她问：“哎，小小，你高一读的是那个学校来着？”
“桉城一高。”路余白代答：“我们读同一所高中。”
“啊？真的吗？你们俩是高中同学？！”姜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弋，心里暗叹一声“yes”。
还真让超话里的粉丝磕着了，cp粉的挖掘能力果然强大。
姜凝持续输出：“小小竟然没跟我提过！”
路余白语气淡淡的：“可能是我不太起眼吧，她当时在学校很受欢迎。”
不太起眼？那那个风靡全校的转学生是谁？
薄晓诧异地瞥一眼路余白，分不清他是过分自谦还是自我认知偏差。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微信的提示图标跳出来。
她收回视线解锁屏幕，扫了眼。
姜凝：【是我的错觉吗？】
薄晓猛地抬眸看向对面。
姜凝低着头不看她，手指在桌下飞快。
姜凝：【我怎么觉得路影帝说这话时表情有点……落寞？】
薄晓：【？】
薄晓：【白内障，看不清，莎普爱思滴眼睛。】
姜凝：【……】
*
吃完火锅，路余白和姜凝帮着一起收拾了餐桌。
薄晓把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姜凝主动去小吧台那烧水泡茶。
“喝普洱可以吗？”她问路余白。
路余白婉拒，走到厨房门口跟薄晓告别。
“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薄晓关掉洗碗机，朝他看过来，“好。”
他立在门框下，身影被暖黄的光线照出颀长的一道，漆黑的瞳仁也被渡上一层暖色。
“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
“不客气。”薄晓不以为意地笑了声，说完之后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也算不上……是她请他吃饭吧？
路余白转身走去客厅，一只手把花菜抱了起来。
“走了，回家。”
花菜大概也玩累了，安静地窝在他的臂弯里，只是两只黑漆漆的圆眼睛还望着葫芦。
葫芦也用同样的两只黑眼睛看着它，轻轻哼唧了声。
“葫芦，再见。”
路余白摸了把葫芦的脑袋，起身离开。
跟姜凝道了别，他走到玄关处，换了鞋，打开大门迈出一条腿。
一个小肉球哒哒哒地跟了过来，作势要往门外冲。
路余白低头笑了：“葫芦，你要跟我走啊？”
葫芦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