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肯定是不会遇上蒋禹涵的,不过知道了他的病后,她倒是希望能遇上他,把有些话说清楚。
这时候的电梯很好等,等了没一会儿电梯就停在了她所在的楼层。
贺年年一边想着蒋禹涵的事,一边上了电梯。
电梯门在眼前徐徐关上,然而刚关到一半,门又再度打开。贺年年抬起头来,之前还在脑子里出现过的那张脸,此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公司明明已经关灯好久了,他怎么还在这?难道是有事又临时回来了?
电梯门再度合上,贺年年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蒋禹涵忽然说:“听说你病了。”
贺年年回过神来:“嗯,老毛病了。”
“以前没听说你胃不好。”
他说的以前应该是他爸出事以前,不过他怎么知道她生病了,还知道她得的是胃病?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说:“我大四那年做过胃部的手术,从那以后胃就很脆弱。”
而他只是目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如果不是听秦铮说,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那一次他为她回来过。
片刻后,他才问:“这次呢,是因为加班吗?”
“有关系吧。”
“其实你不用为了躲我等到那么晚才走。”
“……”
他怎么知道?
“我没有……”贺年年下意识反驳。
“我一般七点左右下班,除非赶上特别忙的时候会晚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教她怎么避开他吗?
“我最近确实比较忙,没有故意躲你。”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而蒋禹涵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揭穿她。
正在这时,电梯门再度打开,她松了口气匆匆道别下了电梯。
可一出来她就开始后悔,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上次说的那些不要联系的话都是气话呢。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
走出写字楼,她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今天没看天气预报也没带雨伞,贺年年有点郁闷。
北京的秋天是一场雨一场寒。
她搓了搓手臂,拿出手机来打车,结果排在她前面的竟然有四十几位。
正发愁,一辆黑色SUV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降下,她看到了几分钟前才见过的人。
“上车。”他说。
她稍一犹豫,也没矫情,拉开车门上了车。
下雨天必遇堵车,车子行驶得很缓慢。
雨滴细细密密打在车窗玻璃上,显得车内格外的安静。
还是蒋禹涵先打破了沉默:“去东山壹号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净想些有的没的,竟然忘了报地址,不过这种路况她也不好意思让他绕路送她。
“把我放在前面的地铁站就行。”
他好像没听见似的:“你平时住在东山壹号吧?”
“嗯,不过今天的路况不好,不用送我了。”
“没事,顺路。”
“哦。”
她想问问他现在住在哪,又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却主动说了:“我住在如苑。”
贺年年愣怔了一下。
他继续道:“那房子,我买回来了。”
听到这话,贺年年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贺年年大学里最轻松的记忆和最酸涩的记忆几乎都和那栋房子有关,此时闭上眼还能回想起那栋房子的每一个细节。
他们俩曾在那一起住了大半年,在蒋禹涵离开后她也时常想起那段日子。可是在他爸出事后如苑的房子就被他卖掉了。
她一想到有其他人住在那里,落地窗前的钢琴不见了,斗柜上的照片不见了,家里的摆设布置全变了,她心里就堵得慌。
此时忽然听说他把那房子又买了回来,说不高兴是假的。
她想了想,想到电梯里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于是鼓起勇气说:“其实,我那天说的是气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哪天?”
“在成都那天,我说没必要联系的那些话。我当时喝了点酒头脑不清醒,又生气你拿我当挡箭牌,才那么说的。其实你之前不理我的时候我确实挺生气的,不过现在气已经消了。”
他看她一眼,似乎有点不相信。
贺年年:“我这回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的意思是,毕竟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应该经常联系,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彼此说。”
说完这话,贺年年偷偷打量着蒋禹涵的神情。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很快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因为下雨,贺年年和保安打了招呼,放他们车子进了小区。
到了她家楼下,贺年年犹豫了一下看向驾驶位的人:“要上去坐一下吗?”
蒋禹涵回国的事贺恒和陆灵芝也是刚听说不久,他们说起来也是感慨好几年不见,说话间也流露出挂念他的意思,可是两家的关系早不如以前,再不能随意打个电话就把人叫到家里吃饭了。而蒋禹涵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贺家其他人。
他朝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还是拒绝了:“下次吧,这次没有提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