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黎枳反应过来，她扯了扯嘴唇：“没事。”
柳照月把面端了过来，对黎枳说：“你小心点，我刚拖地，地上滑。”
空气这才慢慢涌动起来。
谢戈有片刻茫然，他不清楚黎枳这是怎么了，但是看黎枳现在的这个样子，她肯定也不想多说。
“下学期你是不是就全身心投入预赛和下半年的国初赛了？”谢戈主动转开话题。
黎枳看着桌子角，明显不在状态。
谢戈喊了她好几声，黎枳这才“嗯”了声。
本来谢戈想要下午带着黎枳出去玩玩的，但黎枳一脸疲态，他也没有开这个口了。
柳照月目送谢戈离开，回头看着呆坐在凳子上的黎枳，跟着戳了戳她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回事，刚才谢戈叫你，你都不应人家，真没礼貌。”
“妈，我有些累了，先回家了。”
……
谢戈走出小巷子，站在斑马线边，看着对面的公馆，对面是富人区，真是讽刺，高矮低洼的小巷瓦房的对面总是伴随着富人的丛林别墅。
他拿出手机，给叶昱钦发了一条微信：
【黎枳怎么了？】
对面回的很快：【然后？】
谢戈：【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昱钦：【为什么问我？】
谢戈看着对面发的消息，愣了半晌，确实，他为什么要问他。
手在键盘上犹豫一会儿，谢戈打了个【抱歉】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他就是感觉自己需要一个道歉。
谁知对面反问：【为什么跟我道歉？】
谢戈才反应过来，他干嘛给叶昱钦道歉，刚想撤回说自己打错了。
结果对面先一步发了过来：【你确实应该给我道歉】
这次谢戈回复了：【为什么？】
对面的正在输入中打了许久：【下个学期，我会突击竞赛，待在学校的时间不多，黎枳就拜托你了。】
谢戈看到这话有些又懵又气，这是什么语气？
黎枳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戈站在路边，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但到最后，他又全删了。
就回复了一个【嗯】字。
这是两个男孩难得地同频调，谢戈猜到黎枳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多问，他和叶昱钦一样，都在以自己的一种方式保护着自己在意的女孩。
这是十六七岁正少年的浪漫。
他们对任何人都坦诚。
是永远令人艳羡的年纪。
叶昱钦看着手机，手机许久未动，自动锁屏，突然的黑屏照射出他冒着胡渣的下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在黎枳身边的时候，或许只有谢戈才会全心全意地去保护她。
只有谢戈才会靠谱。
捏着手机的骨节逐渐发白，叶昱钦脸上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
黎枳的高一第二个学期，过得非常风生水起，竞赛的学习正是关键时期，下半年马上就要准备国初了，1198班一大多半都是竞赛生，全都跟学疯一般，连老师都把课程大部分全改成自习课了。
所有的事情都为竞赛做准备，班上的同学，同时也是竞争者。
谢戈每天都会给黎枳带早餐，有时候两个班的体育课能撞上，谢戈还会陪黎枳上体育课。
但黎枳现在连体育课，都会带着一本书过去。
谢戈还会经常以此来埋汰她：“你上体育课带作业，不怕体育老师把你拎出去啊？”
黎枳懒得理他，她现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心情去做学习以外的事情，化竞里面，有机是她的强项，所以大一下的化竞学习，她都学得比较轻松。
但上个学期的期末把黎枳给刺激到了，她担心自己的化竞做不出成绩，回来参加普高也没什么胜算，所以这学期她又把大部分的精力往其他科目匀一匀了。
化竞的预赛在六月底，有些省市没有预赛，就直接分配名额参加国初就可，但陵涟所在的省份是教育大省，报名参加竞赛的人数太多，所以预赛就很有必要，这个预赛也会刷下去一大部分人。
只不过长理的竞赛师资力量很强，基本上长理出来的竞赛生没有预赛过不了的。
时间匆匆来到六月底，黎枳对预赛有信心，所以她的预赛通过得很顺利，这次长理的化竞还是出了一个岔子，化竞有一个同学没有过预赛。
预赛结束后，黎枳看着那位没有过预赛的男同学一个人下了晚自习坐在座位上，有些心心相惜想要安慰：“你没事吧？”
毕竟这也可以称得上是战友了。
谁知那位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哐当响，教室里没走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你知道我就差一名，一名就可以进预赛了吗？”他的声音吼得很大，把黎枳吓得一愣。
“没关系……你综合成绩好，普高肯定也没问题的……”黎枳试图想要安慰。
但那位男生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伸手揪住黎枳的领子，窒息感瞬间溢散上来，黎枳双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领，想要呼吸，但还是毫无作用。
“叶昱钦突然报考化竞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男生仿佛疯了一般，抓着黎枳的领子死命晃，“你他妈不是他的女人吗？他来参加化竞你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不说？故意跑过来背刺占我的名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