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枳没进前十。
这个她也有心理准备，毕竟高一一年那么多次考试，黎枳考进前十的次数就只有一次。
黎枳心里越来越紧，前十五依旧没有……
那可能是那段时间一直准备化竞去了，期末考试考不进前十五也正常。
但是前二十依旧没有……
黎枳脑子里的弦崩断，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快速滑动。
是班级的二十八名，年级的八十名……
是她来长理以来，成绩最差的一次。
原来柳照月会生气。
“对不起。”黎枳看完各科的成绩，第一反应是给柳照月道歉。
柳照月偏过头去，看来是气的很了：“你给我道歉干嘛？给你自己道歉！”
黎枳抿唇没出声。
“才高一，就掉出年级前五十了，那等你到高三，是不是连前五百都进不去了？长理只有年级前五百才能稳985，如果你到最后连个985都考不上，你怎么对得起你妈天天起早贪黑，大老远地从石遵跑这陵涟来？”
“不会的，妈，这次是我失误了。”
“失误？高考只有一次！黎枳，你清醒一点！你这届是文理分科的最后一届，你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
“今天要不是谢戈给我打电话说会送你回来，不然我非得出去亲自把你揪回来，一天天神神叨叨什么竞赛，你竞赛有希望吗？竞赛我之前向你们老师打听过了，这个东西很难，所以我今天想了下，要不你把竞赛那边放放，好好抓抓你的高中内容。”
“妈！”黎枳打断了柳照月，“我已经过了预赛了，不可能再放弃的，哪怕我最后拿不到进冬令营的资格，我也会在国初上面拼尽全力，这件事你不用说了，我去早点休息了。”
黎枳不想再听柳照月的那些安排了，想要直接回房，但却被柳照月给叫住了。
“你给我站住，你学习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妈妈没上过什么学，很多地方不懂，但你给我解释解释，你那同学什么意思？”
黎枳背对着柳照月，心里发虚：“什么同学？”
“就有次，送你回来的那个男同学，我看他把你送到了马路对面，他叫什么名字？”
她就知道，柳照月说的肯定是叶昱钦……
黎枳垂下眼，轻声答道：“叶昱钦。”
“叶昱钦是吧？”柳照月拿出手机，开始翻成绩单，“这人才四十几名啊，年级排名都到六百多名去了，除了化学单科好一点，其他的都一般啊……”
柳照月简单扫了眼成绩单，又把手机关上，给黎枳送下最后通牒：“这种成绩差的不要跟人一起玩，我后面看着人进了对面的公馆里，人家里是不是还挺有钱？黎枳你可给妈记住，少跟这些有钱的公子哥来往，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有个爹兜着，你爹可兜不起啊。”
“咱可配不上这些人，少跟这种人交往，好好学习。”
“为什么配不上？凭什么配不上？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配不上好的？”黎枳头都不回，重重地落下这几句，径直回了房间。
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
黎枳坐到床上，眼泪瞬间决堤，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突然想起谢戈在出租车对她说的话——
“刚才我看你和叶昱钦、路希月一起从外场进来，你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
“你也感觉融不进去是吗？我们跟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凌思敏和高愈川是一类人，所以他们在一起特别融洽，因为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即使你靠叶昱钦那么近，你们看起来还是融不到一起去。”
“你们还是无法般配。”
她和叶昱钦。
不般配。
为什么？
为什么都说她配不上？
到底凭什么啊？
叶昱钦成绩没她好，但大家还是会下意识地问他题目，还是会以他为中心。
就连林今好也会跑去问他题目。
但林今好从来不问她问题。
她就这么挤不进去他们的圈子吗？
配不配得上，那么重要吗？
黎枳靠着枕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
高一升高二的暑期衔接班，黎枳彻底学疯了，玩命地那种学，整个人直接瘦了一二十斤，有次去长理附近的药店门口的体重秤上称重。
黎枳165的身高，只有79斤。
她吃饭睡觉都在背单词，有时候柳照月早上起来会给她打包一份便当带去学校当午饭，她坐在位置上，眼睛不离题目，一边随意扒拉着已经凉透的炒饭，一边还在心里默算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看着林今好中午从食堂回来了，黎枳马上收拾好饭盒，把数学卷子收好，拿出物理的资料，准备问问林今好刚才没做出来的那道物理电场大题。
林今好看着面颊都凹进去的黎枳，心里一软，连水都不喝了，拿过资料开始看。
但她看了几分钟，叹口气道：“这题我上午也做过，我也没算出来，就连答案我都没看明白，我还正打算问问叶昱钦呢，等他中午回来，我们一起问问他吧，我好像看他做出来了。”
黎枳拿回资料，道了声谢，垂眼自己又算了起来。
突然，窗户边伸出来一只手，他拿了支林今好放在桌面上的笔，伸长了胳膊，敲了一下黎枳的头：“算什么呢？给我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