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戈微微抬眼勾唇，没说话。
恰巧秦慧在这个时候填好了申请表，把他们招呼了过去。
黎枳挽着印凡，跟着秦慧和谢戈后面走，这小学占地面积不大，但却是五脏俱全，连塑胶跑道都像是近期翻新的，连建筑的外墙都刷着五彩斑斓的彩漆。
能在这样好的环境上学，应该会很开心吧。
这学校的实验楼在最里侧，各种硬件设施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崭新。
看来秦慧能找到这样的地方给她们开小灶，还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黎枳他们跟着秦慧来到了实验楼三楼，秦慧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实验室大门，黎枳站在外面有些犹豫，这间实验室先前就亮着灯，难道是里面有人？
冬天的陵涟天黑得快，外面是泼墨般的墨蓝色雾天，冷风一刮，冻得人耳根子发红。
黎枳眯了眯眼，最后进了实验室。
怪不得黎枳感觉自己的眼皮子一直跳，敢情那份尴尬还得继续续杯？
她匍一进门就看见先前的拽哥坐在了实验桌第二排，实验室里开了暖气，他脱了那件黑色羽绒服外套，将亮白色的卫衣袖子挽起，冷白色的皮肤上能看得清蜿蜒的青筋血管，小臂线条流畅。
锥形瓶在他的手里晃荡着，清瘦的指节和透亮的玻璃给人以强烈的反差，看得黎枳心一跳一跳的，但他本人对于他们的到来，却依旧面不改色，手中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得，人拽哥并没有把先前那当回事。
实验室摆了两列实验桌，这房间不大，每列也就四排，秦慧叫印凡和谢戈一个组，去了第二列的第一排做实验，而秦慧自己就亲自带着黎枳做实验。
然后，秦慧就带着黎枳顺手来到了第一列第一排，黎枳轻哈了一口气，房间里有些热，她也有些想脱外套了。
看着秦慧也脱了外套，黎枳便不再犹豫，跟着把衣服脱了。但衣服一脱完，黎枳就后悔了，秦慧那边多了一把椅子可以放衣服，但是她这里没地方放了。
黎枳环顾四周，就只看见了第二排的走廊外边多着一把凳子。
“你好，这凳子我能拿来放下衣服吗？”对于拽哥黎枳不敢开口，但是对于他旁边的哥们儿黎枳还是敢的。
闵峰见着是熟人，他藏了藏笑，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你放呗。”
黎枳点点头，把衣服放了上去。
秦慧教的动作麻利，再加上黎枳先前也看过好几遍实验相关视频，所以上手起来也快，这次实验考核有两个，一个是课标教材上的高中银镜实验，还有一个是对常规实验进行改进。
银镜实验倒是没什么操作上的难度，但是许多操作黎枳是第一次上手，动作有些局促。
“氨水千万不要加过量。”秦慧给黎枳演示着，一边说，一边提醒。
“还有，做的过程中，尽量不要摇晃玻璃仪器。”
“银氨溶液要现用现配。”
“……”
秦慧一边说，黎枳一边点头，这些她心里都记得很清楚，这些点也是网上能搜到的最基本的注意细节。
秦慧给黎枳演示过一遍之后就去了谢戈和印凡那边，黎枳自己上手再操作一遍。
先前看秦慧操作那么得心应手，但等黎枳自己操作的时候，手还是有些抖，就是莫名地有些紧张。
黎枳屏住呼吸，慢慢地往试管里面滴氨水，一只手滴，另一只手轻轻摇晃试管，不知道为什么黎枳突然在这个瞬间想起了她进来时，看到那人摇晃锥形瓶的画面。
修长清瘦的手指紧紧握住锥形瓶，还有他那漫不经心的神态，仿佛将所有事都抓入掌心。
“黎枳！你氨水滴过量了！”秦慧的皱眉看着黎枳手里的试管，深深的叹了口气。
操！美色误人！
黎枳自己也有些懊悔，她连忙将试管里的废液倒入旁边的水池中。
结果她刚倒完，秦慧又是一声怒问：“黎枳，我是教你把废液倒水池里的吗？你当旁边的废液桶是摆设吗？”
黎枳脸一僵，连忙打开水龙头，将废液浓度冲淡，还好这不是什么危险化学药品，量也不多。
嘴上也不忘道歉：“对不起老师，我再来一次，这次我会注意的。”
秦慧瞥她一眼，转身去看谢戈那组了。
原本秦慧会放心让黎枳自己一个人一组，就是看重她的能力，毕竟初三三年，黎枳都没掉出过石遵第一的宝座。
不过这一次失误，秦慧也没放心上，她自我安慰，可能是黎枳刚来，有些不适应。
黎枳自己心里也叹口气，理论知识还差不多，这种实际操作，她还是真的有点心慌。
她转身朝谢戈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谢戈朝她做了个鬼脸。
“……”是真的会无语。
黎枳憋了一肚子冤枉和怨气，再一次拿起了试管，这次她使劲儿捏紧了胶头滴管，滴得格外认真。
这一次，终于是没发生什么意外，无色银氨溶液算是一次成功制成了。
这也不枉费她指头捏那胶头滴管都捏发白了，不过没等她放下滴管，她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感觉嘲笑意味明显。
“……”
黎枳深吸一口气，十分平静地放好滴管和试管。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