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枳只差喊救命。
脱了外套似乎还不够，他又单手解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然后黎枳看他坐正，开始洗第二道牌。
一旁的闵峰突然尖叫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啧，叶少爷你啥时候有件这么骚的衣服了。”
叶昱钦：“……”
众人：“？”
叶昱钦没理闵峰那个神经病，洗完牌就开始发牌。
但这把黎枳的牌不是很好，她没叫地主。
叶昱钦抬眼瞥了眼旁边的男生，男生摇摇头，表示不要。
然后黎枳就看见叶昱钦直接把三张地主牌发给了自己。
紧接着，黎枳的喉咙就有些发干，她感觉自己这个地主小霸王的称号要保不住了。
其实这把三个人的牌都是半斤八两，没人有炸弹，就看每个人怎么出了。
旁边的男生跟黎枳没默契，也根本不懂黎枳出牌的习惯和意思，好几次牌都让黎枳没得接。
所以这把自然而然地就让叶昱钦给赢了。
“没意思……”黎枳小声嘀咕着。
叶昱钦垂眼笑了笑，没说话。
下一把，叶昱钦换了发牌顺序，他牌洗的很细，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拿到炸弹，大家都不叫地主，按照顺序，由那个男生接地主。
这一把，黎枳保证，是她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牌臭，但却打的舒舒服服的一把。
因为叶昱钦会接她的牌，懂得什么时候该出，什么时候不该出。
简直不要太爽。
“别看了，姐姐剩的是一对2。”
黎枳麻溜地把牌给丢了出去。
她赢了。
地主小霸王的名字，让黎枳凭本事坐稳了。
然后那男生不玩了。
黎枳努了努嘴，盯着男生走开的位置，放空发怔。
“草，”闵峰朝叶昱钦的方向瞪过去，“你又是啥事儿啊，干嘛要踢我屁股。”
叶昱钦单手划拉牌：“斗地主，你还想玩吗？”
“打打打。”闵峰赶紧屁颠屁颠走了过来，屏幕还亮着的笔记本就这样被人孤零零地丢在了一边。
结果闵峰刚坐到离开的男生座位上，她们的牌桌就被人抬手敲了两下。
黎枳看向来人，是谢戈。
谢戈面无表情，唇角拉直，一脸公事公办的意思：“秦老师叫我们出去。”
“好。”黎枳侧头和印凡对视一眼，只好开始收拾东西。
闵峰还不太明白意思，他这刚坐下，就结束了？
所以他还是坚持不懈地问了一句：“你等会儿还回来吗？”
黎枳摇摇头：“不清楚，抱歉，你们玩吧。”
印凡感觉黎枳站起来的一瞬间被冷气包裹，那朵玫瑰又被人冰封了起来。
闵峰看着黎枳离去的背影，也跟着来了一句：“没意思。”
叶昱钦没第一时间接话，他眯眼仰头看着教室门口，明明教室的暖气是越来越足，他却抬手扣上了黑衬衫的扣子。
末了，才来了一句：
“确实没意思。”
————
那天她们出去之后，确实就再也没回来了。
第二天就是最后的答辩了，不仅学生紧张，连秦慧这做老师的也紧张，她把他们叫到一个空教室，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那些答辩的注意事项。
黎枳身边没带笔和纸，就只好拿手机备忘录记着。
讲完注意事项之后，秦慧拿出了包里的笔记本和先前的那个u盘：“我之前叫你们带u盘的，你们带了吗？”
“带了。”三人纷纷从包里取出自己的u盘。
秦慧解释：“这是我的私人u盘，不太好借给你们拿去公共电脑上展示，你们把你们的PPT拷到自己的u盘上去。”
拷完PPT之后，秦慧就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去睡个好觉了，明天答辩结束，后天他们就得走了。
回到宿舍之后，黎枳看见路希月开始收拾东西，黎枳便顺口问：“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吗？”
“对啊，”路希月把衣服叠好放进小型行李箱，“明天上午答辩结束我们本地的就可以走了。”
“原来如此。”黎枳有些怔然，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场短暂的旅途要结束了。
……
第二天的答辩是在原先听讲座的礼堂进行，大家都早早地在礼堂坐好了，前排的评委区也都摆上了巨大的倒计时钟表。
答辩是需要掐表的，多一秒都不让你多说一个字。
这个点秦慧昨天跟他们讲了。
黎枳的排号在后面，她安静地坐在下方，看着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答辩。
然后她发现叶昱钦竟然是第十个上场的，属于很前排了。
今天的他把短发整理得很干净利落，一声笔挺的西装熨烫妥帖，他才初三就是185的高个子了，在人群中十分两眼，旁边刻意化妆打扮的俊郎主持人站在他的旁边都稍显逊色。
灯光在他的脸上聚集，笔直利落的肩颈线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精神，他没拿稿子，拿着一个u盘就上去了。
流利的普通话从话筒中传来，腕上的表似乎是带了点钻或者什么玻璃石，在白炽灯的扫射下，显得流光溢彩。
黎枳听见礼堂里有人在为他的上台欢呼鼓掌，他似乎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