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睿脸色就严肃起来, “皇弟, 一个农女如何配得上你景亲王正妃的位置?”
“皇兄请听臣弟细禀。”荣楚抱拳道。
荣睿道:“你说。”
“臣弟一年前南下办差遭遇刺客受了重伤,若不是农女江殊所救臣弟已然没命,江殊对臣弟有救命之恩, 且又怀了臣弟的孩子,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孩子,臣弟都理应让她当臣弟的正妃。”
“臣弟这把年纪膝下一直空虚,臣弟对这个孩子很是重视,必得是嫡出才行。”
荣睿一听有所动摇,“原来如此,她救了你的性命也是朕的恩人,理应重谢,赐予王妃之位倒也不无不可,只是朕担心她的身份以及见识无法承担景亲王正妃之位,到时会给皇弟你带来麻烦。”
“江殊聪慧,臣弟着人教她规矩礼仪,她必能学会,至于麻烦或多或少会有,但臣弟不惧,臣弟有皇兄撑腰,又岂会怕这小小的内宅麻烦?”荣楚道。
荣睿见弟弟如此依赖他,虚荣心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挺直腰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你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朕自然会护你周全,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朕准了,这就命人拟旨,封江殊为景亲王妃,至于婚礼……”
“江殊即将临盆,臣弟打算延迟婚礼,等江殊生产后再补办一场。”
荣睿点点头,“也好。”
“臣弟谢皇兄。”荣楚起身抱拳拜谢。
荣睿站起身扶起弟弟,“朕多日不曾见你,今日就留在宫中用午膳,朕与你好好喝一杯。”
荣楚担心江殊打算拒绝,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臣弟遵旨。”
出得御书房他吩咐张角,“你回府一趟,告诉王妃本王中午在宫中用膳。”
“是,王爷。”
*
江殊看着管家问:“王爷的那些女人……”
“王妃,是妾室。”穗岁提醒。
江殊哦了一声,再道:“王爷的那些妾室我非见不可吗?”
管家回道:“这个……接理说王妃是应该见一见的,但是……”
江殊不等他说完便道:“那就见吧。”
虽然她有些不能接受自家男人身边有除了她以外的那么多女人,但她也知道地方乡绅家都还有两房妾室,更何况自家男人还是个王爷,有这么多女人也正常。妾室虽多但正室只有她一个,只要她家男人心里最要紧的是她,她也就知足了。
既然她是正室,妾室上门求见,按规矩又该见,那她就见一见也无妨。
管家愣了下,应下退了出去。
穗岁急了,“王妃,你可以不见的,王爷不在府中,若她们欺负你怎么办?”
“她们不是妾室吗?怎么敢欺负我?”江殊不解问。
虽然她来自乡野,但正室比妾室大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一般人家里妾室见着正室都得规规矩矩,更何况是皇亲国戚家,难不成妾室还能越过她这个正室去?
没有道理妾室能爬到她这个正室头上作威作福吧?
穗岁正要解释,管家已经领着人进来了,她只好住了嘴,扶着王妃坐下来,恭敬退到一旁。
江殊刚坐下,管家就领着两个女人进来了,她抬眼看去,见是两个年长她两岁,打扮得十分贵气的女子,身形婀娜,气度不凡,她暗叹,果然是相公身边的人,和相公一样不寻常。
她们来了便是客,江殊本能的就要打招呼,却被穗岁轻轻按了按肩膀,她看过去,见穗岁示意她不要出声,她便没再说话。
“侧妃孙氏,侍妾月氏,拜见王妃。”孙侧妃和月夫人走向前行叩拜之礼。
管家也在一旁候着,怕出什么乱子。
江殊见她们朝自己下跪有些不习惯,忙道:“两位姐姐起来吧,不用多礼。”
从家乡来京城这一路上,张角老是向她行礼,她都是这样说的,如法炮制用在两位妾室上应该不会错。
穗岁果然没说什么,还朝她鼓励的笑了笑,她心里更踏实了,学着以前相公的模样,扬了扬手,“两位姐姐请坐。”
这个请字让穗岁拧了眉,但有外人在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等以后再细和王妃说。
“谢王妃。”孙侧妃和月夫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这才落了座。
孙侧妃心中暗想,果然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乡野村妇,一点规矩也不懂,今日非得好生拿捏她一番才是。
想到这,孙侧妃抬眼打量起面前的女人来,只见她肤色白净,眉眼清秀,唇红齿白,长相并不绝美,但另具风情,让人看了周身舒适,且她身怀六甲,身形却纤细,不像别的妇人有孕全身发胖。
她虽来自乡野,但一点也不怯场,不像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人全身透露出小家子气。
明明对方的身份卑微至极,可是孙侧妃却觉得她反而有股气场压着自己。
孙侧妃收回视线,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随意开口道:“听闻王妃身怀有孕,不知可有需要妾身的地方,请王妃一定不要客气。”
“是啊,王妃初入府,一切都不熟悉,如果有需要妾身的地方,王妃尽管吩咐便是。”月夫人也道。
江殊笑着回:“不劳烦两位姐姐,相公都安排好了,我什么也不缺。”
孙侧妃看了月夫人一眼,暗暗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竟然喊王爷相公,她把王爷当什么了?普通人家的丈夫吗?哪怕她是正妃,她也不能这么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