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上去找他,虞清晚总觉得有点危险。
电梯快速升至顶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道男人身影。
看见熟悉的面孔,虞清晚眨了眨眼,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岑助理,好久不见。”
“太....”
脱口的称呼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岑锐有些尴尬地推了下镜框,改口道。
“虞小姐,好久不见。”
虞清晚温和地笑了笑,下一刻,就听见岑锐主动开口解释自己的来意。
“贺总晚上应酬完又犯胃病了,我过来给他送药。”
甚至没等她开口,岑锐就又自顾自地说:“这几年贺氏的生意发展得很快,前两年的时候,贺总每天平均工作时间基本都要十几个小时以上,平时应酬也多,作息不太规律,之前还胃出血过,落下了点病根。喝完酒会胃痉挛,输液也是经常的事儿。”
听见岑锐的话,虞清晚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明明当年分开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过,让他照顾好身体。
见电梯门马上合上,岑锐也没再多说:“那我先走了虞小姐,如果贺总吃完药,夜里情况还没好转的话,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带医生过来。我的号码没换,还是之前的那个。”
说完这句,岑锐就立刻迈进电梯走了。
电梯门关上的一刻,他才长舒出一口气。
终于完成任务了,时间卡得刚刚好。
他干得哪只是助理的工作,还得兼职演戏。
今年年终奖必须要翻倍。
-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虞清晚回到房间里,她在电脑前坐下,用邮件和这次准备参展的画家联系。
发完邮件,她又和李勋打了一通语音电话,沟通一些参展细节。
等所有事情聊完,时间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
她合上电脑,有些疲惫地站起身倒了杯水。
温热的水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缓解了几分干涩,也减轻了些小腹的隐隐作痛。
夜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虞清晚把杯子放到手边,本来打算集中精神继续工作,可无论如何却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岑锐晚上说的话。
她又不跟贺晟住在一个房间,怎么知道他夜里胃痛有没有加重。
耳边忽而又响起秦悦柠昨天说的。
365天,360天都在出差。
他一个人,根本不知道顾及自己的身体。
犹豫再三,虞清晚还是拿起桌上那份没签的文件,起身走出房门。
算了,她就去看一眼,顺便让他把文件签了。
等到了隔壁套房门口,虞清晚咬紧唇,刚想敲门,却发现房间的门根本没锁,留着一条缝隙,些许的亮光从缝隙里渗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推开门走进去。
套房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有些昏暗,莫名显出几分寂寥。
桌面上摆着堆积的文件,刚刚岑锐拿进来的药被随意丢在一边,根本没拆开,电脑屏幕也还亮着,旁边还放着红酒。
看见那盒没打开的药,虞清晚忍不住拧了拧眉。
听见身后响起开门声,她转过头,就看见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刚洗完澡,浴袍松垮系在腰上,肌肉线条没入浴袍下端,若隐若现,微湿的额发随意垂下来,少了些昨天见面时的高不可攀,更像几年前的模样。
视线措不及防地交汇。
看见虞清晚出现在房间里,贺晟挑了下眉,似乎毫不意外,仿佛笃定了她一定会主动过来。
而他除了唇色比平时淡了些,面上看不出有多难受。
虞清晚抿紧唇,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懊恼。
明知道他有苦肉计的嫌疑在,她就不该过来。
看着男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张了张唇,还是没忍住开口:“贺老板都三十岁的人了,没必要学小孩子用苦肉计吧。”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刚刚岑锐的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泄露了情绪。
贺晟抬脚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苦肉计,你不是也上钩了吗?”
虞清晚顿时一噎。
她咬了咬唇,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一时冲动过来。ɈŠǦ
几年时间过去,她变了,他也一样。
不再像几年前那样用强硬的手段留她,反而坐等着她上门咬钩。ɈŞǦ
“那我回去了....”
虞清晚慌乱地转身就想走,然而下一刻,手腕就被他从身后扣住,被男人抵在墙上,强势地困在这片方寸之地。
“咔——”
他不知道按下了什么,不远处的房门自动落了锁。
空气瞬间密不透风,男人的身上是刚沐浴之后的浅淡香气,又混合些没完全散去的酒气钻进鼻腔,侵略性极强。
虞清晚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即便如此,也才刚到和他喉结平齐的位置。
光线昏暗,影影绰绰地将男人深邃的轮廓笼罩在其中,幽深的眸底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她被他困在身前,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呼吸交缠间,虞清晚只觉得心脏几乎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贺晟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微沉下来:“嫌我老?”
他还惦记着她刚才说的那句,三十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