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溪跟赵红霞跑过来，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你们在干嘛？”
“对答案。行了，先回去。”
林深推着车子往回走，走到一半，他跟鹿小溪说：“小溪，咱们先回去做饭，等会儿还要对答案，要抓紧时间。”
“啊？哦！”
鹿小溪下意识坐上车，都没敢回头跟那两个人说话。
走出去一段距离，鹿小溪问林深：“深哥，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林深语气很淡，“有些话总要早点说清楚，不然再不说哪里还有机会。”
“也是。”
高考都结束了。
赵红霞肯定还要回去，王振国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等回到他们家，他们俩也不好意思单独说话，现在可以说是最佳时机。
后面那两个人很尴尬。
赵红霞低着头，王振国一个汉子也不好意思开口，两人之间恨不得隔着楚河汉界。
眼看着都要到林深他们家了。
王振国才鼓起勇气开口：“赵红霞同志。”
赵红霞停下来，没抬头，但是意思很明显，让他有话快点说。
王振国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
他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赵红霞。
“我们家分家了。老房子归我，以后我要养我爸。我妈是我两个兄弟养。我这次考试……不是，我是说等到高考成绩下来后，如果我能考上大学，你可以不可以考虑我？”
赵红霞抬头，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平静地问：“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的志愿填的是哪里？”
“首都。”
王振国心中忐忑，但是没有半点隐瞒。
“那我告诉你，我的志愿写的省城的大学呢？”赵红霞的问题太犀利了。
这个年代夫妻分隔两地的很常见，有些夫妻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为了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做出牺牲。
这样很正常，可她不想这样。
“红霞同志，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王振国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郑重其事地开口，“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那么等我毕业后，就选择回来。”
“这不现实。”
赵红霞冷静的令人发指。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
两人走的路不同，注定没有结果。
鹿小溪看着王振国连答案都不对就直接走了，把赵红霞拉到一边去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志愿填的是省里的学校。”赵红霞低着头对答案。
鹿小溪震惊地说：“你不是报考的首都的学校吗？”
“是啊，我想看看他的反应啊。”赵红霞说。
“那他是什么反应？”鹿小溪觉得自己其实已经猜到了。
“他说考上大学后，会回来，让我等他。我说这不现实。”赵红霞没瞒着鹿小溪，“他考上大学，见到的人就不一样了，见到的世面也不一样了。说不定会遇见更好的人。”
说白了，是赵红霞对自己没信心。
她害怕自己付出了真心，等了四年之后，换来的是被抛弃。
她不想承受那样的下场。
鹿小溪也理解，所以没再说什么。
旁人感情的事情，她不能掺和，最多是在旁边提个醒。这种事情是最难做的，人家在一起过得好，和你没关系，过的不好，全都是你的错。
高考前，鹿小溪担心赵红霞因为感情耽误高考。
高考后，鹿小溪就只想等着高考结果。
至于别的东西，还是录取通知书下来再说。
赵红霞是第二天走的。
鹿小溪给她带了不少东西。
王振国和赵红霞一走，家里就安静了不少。
鹿小溪总感觉家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她坐在窗户边上，往外面看。
外面下着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掉在小朋友的脑子上，没有化，很快鹿宝的帽子就变成了白色。
林京墨和他在院子里打雪仗，两个孩子笑的特别欢快。
鹿小溪问林深：“深哥，你发现没有？鹿宝现在和京墨的关系似乎变好了。之前这孩子还总是欺负人家来的。现在他们两个人竟然能玩到一块去了。”
林深瞅着鹿小溪，发现她也不笨。
“你那个朋友还有卖你东西吗？”
这几天，鹿小溪没学习，林深在想，是不是鹿小溪已经摆脱掉那个东西了。
鹿小溪身子一僵，她就说这几天她忘了什么事儿，这会儿才猛然想起来。
“深哥，我去上个厕所。”
这个拙略的借口，倒是让林深得到了答案。
他很配合地说：“你去吧，我睡一会儿。”
那更好了！
她可以有充足的时间。
鹿小溪到了外屋，人就不见了。
她闪身来到大商场里。
大商场里的灯光瞬间五颜六色的，恨不得闪瞎人的眼睛。
「高考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呵，别以为它不知道。
鹿小溪有点心虚地说：“我忘了。主要是之前太紧张了，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吧？”
「我不理解。」
合成的小奶音很生气，很愤怒。
“你不理解啊？那我解释给你听好了。”鹿小溪开始讲自己的世界，“不知道你对我的生活了解多少。我觉得你这样的情况是没办法了解我们人类的生活的。我们的国家现在恢复高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将拥有一条改变自己命运的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过去的人都是人才。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