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安吐了个泡泡,拿不定大伯父到底知不知情,但瞧他的样子,就算不知情,恐怕也是心中有数的。
隔了一日,禄亲王的赔礼加倍的送上门来。
好几大车的东西,沉甸甸的大箱子,几乎快压塌了永昌伯府的门槛儿。
金氏一听就骂:“什么劳什子赔礼,我不稀罕,快快让人扔出去。”
白嬷嬷的脚刚刚能走路,听见这话拦住道:“夫人,不可。”
“这是禄亲王与禄亲王妃送上门的赔礼,不收不成。”
金氏搂着孩子,骂道:“差点伤了我儿子,心底没半点悔意,只想做样子给外头看。”
白嬷嬷劝道:“王侯世家,历来如此。”
“幸而七少爷安然无恙,夫人不如收下这些赔礼,就当是给咱七少爷攒私房钱。”
金氏心底知道,东西已经进了永昌伯府,她不要,也是不可能退回去的。
但她心底就是不甘:“嬷嬷,难道出生高贵就能为所欲为吗?”
白嬷嬷知道她的心结,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咱们家七少爷何尝不是出生高贵,等他长大成人,读书认字,到时候为官当宰,再无人敢轻视。”
金氏很快回过神来:“你说得对,拿到手的东西才是真的。”
一个个大箱子最终还是抬进了椒兰院。
赵云安睁大眼睛看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沉,将家丁的肩头都压弯了。
第19章 藏宝
禄亲王府的人虽疯,出手倒是大方。
之前珠玉公主带过来的十个大箱子依旧在,禄亲王夫妇又添了一些,如今一块儿抬进来,将椒兰院都摆的满满当当。
金氏瞧了,非但不高兴,反倒是觉得心烦。
她伸手抱起赵云安,冷眼瞧着那一个大红木箱子,嗤笑了一句:“瞧瞧,这是要用钱塞住我的嘴。”
赵云安往院子里看了眼,心底也不那么高兴,谁让这些是他的买命钱。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他要好好看看,禄亲王道歉的诚意够不够。
丫鬟打开一个个大箱子,一时间椒兰院里珠光宝气,衬托的禄亲王府财大气粗。
就连金氏和白嬷嬷,都是见惯了朱门锦绣的,此刻瞧了也是震惊。
金氏忍不住蹙眉:“送这般贵重的东西,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白嬷嬷上前,取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一瞧,竟是一根已经成型的人参。
赔礼的大箱子实在不虚,既有真金足银,元宝堆成的沉甸甸。
也有东珠珊瑚、宝石碧玉水晶碗,最贵重的,是一尊羊脂白玉的玉如意。
“这怕是宫廷御用的东西,也只有禄亲王府敢拿出来送人。”
金氏皱眉道:“这难道不逾越吗?”
白嬷嬷摇头道:“圣人不知道,自然是逾越,圣人知道的,便算不得。”
金氏虽不懂朝廷大事,但也明白过来。
赵云安仰着头去看,也没看出来那玉如意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寻常器具,最多更加精美一些。
白嬷嬷见他伸着脖子看,还以为他喜欢,笑着说:“七少爷若是喜欢,就拿出来摆着。”
“左右禄亲王府当寻常的东西送过来,咱们就当寻常的东西使唤。”
赵云安可不想瞧见这东西,挥手拍开。
金氏也道:“放起来吧,等将来……”
白嬷嬷将东西放回去,又说:“二夫人,咱七少爷虽然年幼,东西倒是不少,不如趁着今日腾出一间房来,给七少爷当库房使。”
“也好。”金氏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几分性质。
“安儿瞧瞧,小小的人儿,倒是有了一屋子好东西,以后不愁没钱花了。”
白嬷嬷笑道:“七少爷是永昌伯府的嫡出少爷,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光是老太太给的,刘氏那边送的,永昌伯差人补贴的,再加上禄亲王府的两次赔礼,竟是收拾出两个账本来。
金氏当年十里红妆,嫁妆丰厚,看了也是咋舌。
“今日我算知道什么才是金尊玉贵。”
白嬷嬷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这里头大头都是赔礼。”
“把赔礼另外造册,别跟府里的混在一起。”金氏嘱咐道。
赵云安被金氏抱在怀里,坐在廊下看着丫鬟婆子们收拾自己的私产。
白嬷嬷在旁盯着,每整理好一箱子,就要核对无误,记录在账本上。
赵云安在旁也听得频频点头,十分满意,有这么多东西在,他就算纨绔一辈子也花不完。
金氏见他原本气鼓鼓的,听着账本就笑成了月牙儿,顿时得趣。
“安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赵云安指了指大箱子,后半辈子不用愁钱花,所以高兴。
金氏扑哧一笑,亲昵的捏了捏胖乎乎的脸颊:“真是个小财迷。”
临了还在儿子耳边低声说:“这些算什么,娘有嫁妆,你舅舅还可着劲送银子,咱不稀罕他们的臭钱。”
赵云安无奈的看着亲娘,为她这视钱财如粪土的劲头感到震惊。
见他眼睛圆溜溜的,金氏更觉可爱:“我的儿子,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
白嬷嬷已经迅速整理完大箱子入库,带着账本回来了:“夫人,七少爷,都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