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还知道了淙表弟拜了阁老亲孙为师,并且天天待在屋里读书,偶尔还会看到他拿着问题去询问三姑父,甚至是祖父……
金大表哥心里苦!
淙表弟来了之后,他已经被祖父、爹娘说过很多遍了,说他明明比淙表弟年长五岁,但功课却远远不及,让他努力向淙表弟学习。
今天是因为学堂放假,所以才有了这么点几个时辰的清闲。
不过他也知道,这怪不了对面的淙表弟,于是连忙让开了道路,然后对许淙道:“还是功课要紧,我们也要散了,淙表弟你赶紧去吧。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祖父和我爹、以及表舅、三姑父他们在前院呢。”
许淙道谢,“多谢大表哥。”
金家其他的表哥表弟们看到大哥让路,也自觉地站在了一边,偶尔还有人好奇地跟许淙搭话,许淙也好脾气地一一回应。
不过走到最后,邹家的三表弟却杵在了路中间。
他双手叉腰,怒视着许淙。
“你不能从这里过!”
“你家占了我家的院子,你还害我大哥挨了我爹的骂,我娘还不让我出来玩,说明年就送我去读书,我就不让你过去!”
许淙:“……”
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而且院子的事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金侍郎自己安排的。他们家一到的时候大舅母就说金侍郎吩咐了让他们住梧桐院,说这里地方大,而且离角门也近,偶尔许明成想要出门的时候,就不用绕路去大门了。
所以许淙回答:“三表弟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院子的事是外祖父安排的,跟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客随主便,自然是主人家安排在哪儿,我们就住哪儿。”
但邹三郎却不怎么想,他仰着头,理直气壮:“我娘说梧桐院一直是我们家住的!我们家姓邹,是金家外家,来到了金家就是贵客。”
“贵客就要最好的!”
“你不过是个庶子,凭什么占了好东西?”
“快搬出来!”
许淙眼睛微眯:……庶子吗?
他来到金家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想来他的身世和之前的猜测一样,在金许两家这里是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就是金侍郎对他也态度温和。外祖母邹氏虽然偶尔会阴阳怪气,但针对的也是他娘这个做女儿,对自己虽谈不上和善,但也没有故意苛责。
至于大舅舅和大舅母就更不用说了。
大舅舅因为两人在书房同样插不上话,所以还有点革命友谊,很照顾自己。至于协助外祖母管家的大舅母则经常派人来询问有没有什么缺的,家里兄弟姐妹们得了什么东西,都不会忘记自己和浵姐儿的那一份。
其他人热情有之、冷脸有之,也就金氏的亲娘孟姨娘的态度有些怪异,但她也就开始几天看自己不顺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好了。
许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用这种鄙夷的口吻,说他是庶子。
所以他呆了一下,有些没回过神来。
但他的这副表情看在邹三郎眼里,却以为自己把他吓住了,于是得意洋洋,“别以为你考了一个小三元,就很厉害了。”
“我爹说了,庶子就是庶子,庶子是不能科举的。所以你这个庶子即使考中了秀才,也不会考中举人,更不会考中进士!”
“你怕了吧!”
许淙:“……”
他学着渣爹平时的表情,微微一笑。
呵呵。
这熊孩子,怕是缺一顿毒打!
第86章
两人对峙的场面,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还没等他们过来调解,许淙就让青木将邹三郎抱到了旁边,然后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路过邹三郎刚刚站着的地方,他还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邹三郎得意一笑,顿时就把人气得哇哇大哭。
“哇——”
“哥哥哥哥……”
在这响亮的哭声里,许淙逐渐远去。
“少,少爷?”
青木快步追了上来,看着许淙前进的方向疑问道:“少爷您要去哪儿啊,刚刚不是说就在花园里逛一逛的吗?”
“去前院找外祖父他们。”
踩着暖融融雪地靴的许淙脚步飞快,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刚刚金大表哥说了金侍郎、许明成还有邹表舅,也就是邹三郎他爹几人都在前院的。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这么一个人很齐全的告状机会,他当然要紧紧抓住了。
而且他也对邹三郎最后说的那句话很在意,‘庶子不能科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跟他的身世有关,这也是需要确定的。
所以干脆去问个清楚!
……
前院,金侍郎召集了儿子、女婿们一起商量事情。
等正事谈完,几人说着说着,不免就提起了其他事。比如金侍郎就对金夫人的侄儿,也就是自己的二女婿吹胡子瞪眼。
“你这次入京,功课做了多少了?”
“拿来给我看看。”
邹表舅原本正在和三表兄讨论自己新做的诗,听到金侍郎的话后支支吾吾地回答:“姑、姑父,还,还没做完,不过明日定能做好,定能做好!”
金侍郎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两句,然后就有下人禀告说许淙来了,正候在门口呢。金侍郎看看一直考不上进士的二女婿,再想想聪慧又勤快的外孙,也懒得理脸色都开始发白的邹表舅了,转而让人请许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