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白岑琢磨着,还是不要再有这个机会比较好。
白岑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破旧的院子再没有其他人,这才肃了神情,开始询问。
“我晕倒之后发生什么了?”
叶弄池打了个哈欠:“就你看到的啊,你血葫芦一样躺在那儿,我又不能不管,索性画了符,叫灵淮峰来人,也防止许如归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白岑立刻抓到重点:“他没死?”
就算白岑对于修真一事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一剑的威力。
许如归看起来是个半吊子,竟然能安然逃走?
说到这个,叶弄池的不屑简直要溢出棍子了:“老匹夫留了一手,来之前就带了传送符。”
传送符,这白岑倒是知道,绘制过程极为艰难,且需要耗费很大的灵力才能施展。
也不知该说许如归谨慎还是胆小,面对她这个刚刚筑基的烧火弟子,竟然会警惕到这种地步。
白岑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先前是性命攸关,她行动倒是没有顾虑,事后想想还是后怕。
一是怕自己死在这儿,二是怕许如归死在她手。
即便是万不得已,但遵纪守法这么些年,贸然干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儿,心里的坎多少是难过了些。
现下听到许如归没死,她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有发愁。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许如归那个样子,实在是小人中的小人,他活着对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叶弄池看出了白岑的纠结,难得地宽慰了两句:“放心吧,我看他那个胆小怕事的模样,摸不清你的底细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而且……”
他冷哼一声:“他若是再敢回来,你我就一剑劈了他。”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想办法揭穿许如归的事。
许如归在外门只手遮天,‘长老’的身份足够叫他立于不败之地。
白岑揉了揉额角,没理会他的血腥发言。
“那灵淮峰是怎么回事?”
话一说完,却久久没有回应。白岑疑惑地望过去,却听叶弄池缓缓开口了。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笨,却没想到还蠢……入门守则这种保命的东西,你都没记住?”
……怎么她又错过什么修仙常识了?
白岑顿了一下,淡定移开视线,泰然自若:“我不配看。”
四个字,叫叶弄池再说不出斥责的话。
他原本是知道一点小废物处境艰难的,却没有想到苛刻到连守则都不给她看。
这是不认她做弟子的意思。
他从白岑淡然的语气中读出了深藏数年的委屈与不甘,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波涛汹涌。
叶弄池觉得自己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戳,但他是何许人也,天上地下没有能叫他低头的,他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硬邦邦转移了怒气:“那这是飞羽宗的漏洞,真不知道现在这些长老是做什么的。”
他熟练甩锅,白岑也配合着深以为然地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看她没有生气或者伤心的样子,叶弄池这才放下心,耐心解释:“灵淮峰属于飞羽宗又独立于飞羽宗,其实是合作关系,里面住着的是早些年的药宗遗孤。飞羽宗为其提供庇护,他们也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那个求救符就是每个弟子入门时必须学会的符咒,一经画出,灵淮峰会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前来。”
说到此,他的语气间也带了笑意:“当然,如果赶来的时候发现是无聊人的玩笑,那这个人就会倒大霉了。”
他没有具体说倒霉的方式,但是白岑抿了抿嘴里经久不散的味道,对这个‘倒霉’大致了解了。
叶弄池思索了一下,继续补充道:“飞羽宗有体修、剑修、符修、器修,独独没有丹修,原因就在此。灵淮峰自会选择自己的弟子,飞羽宗无权干涉。”
这里面还有这么段渊源,倒是叫白岑有点惊讶了。
白岑消化了一下这里面的关系,随后眉间微拢,不知该不该问。
照理说每个人都有秘密,白岑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性子,但眼下两人结了个什么契,总要知根知底才算放心。
白岑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眉目压的很低:“……你为什么知道?”
闻言,叶弄池静默下来。
白岑安静地等着。
就在白岑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少年人的声音响起,没了桀骜表象,低沉得不像话:“有机会再同你讲吧,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我们现今结契,我总不会害你。”
说到这里,白岑又有疑问了。
“那个结契是怎么回事?”
事急从权,白岑结契时候草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这么一句。
结都结了,白岑本来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却没想到叶弄池支吾了起来。
“结契就是结契啊,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反正以后我们的修为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岑狐疑地看过去,总觉得有古怪,但黑漆漆的烧火棍看不出任何异常,安静得不像话,白岑只能撇撇嘴作罢。
一副对飞羽宗什么都很了解的模样,但真问起来又什么都不肯说。
这位未来的合作伙伴,也不知该说他靠谱还是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