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弄池嗤了一声,没接话。
他也没避讳:“我找他有事,你去叫他吧。”
管家还有些为难,但被叶弄池横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脊背出汗,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他连忙弯了腰:“是,小的这就去。”
叶弄池在院里等着他回话,一边问白岑:“你小时候是在这里住的?”
白岑顿了顿,没立即回答。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是这么编瞎话也不是个事儿,早晚会露馅。
她没直接回答,只是含糊过去:“没有,小时候不在这里。”
原主小时候没在这儿住,她白岑更没有在这里住。
叶弄池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闻言不自觉有两份遗憾的意思。
“还以为你在这里住,能看到些你小时候的痕迹呢。”
白岑听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就心头一动,抬头看着叶弄池漫不经心的表情,试探问:“看我小时候做什么?”
白岑问这个问题很自然,却明显感觉到托着自己的手一僵,随后叶弄池略显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哼了一声。
“当然是看看你们这些天资普通的人是如何过的,我又没经历过,好奇罢了。”
白岑眯了眯眼,意味深长。
“哦?是对这个好奇?那你也不必失望,虽说我不在这里住,但另一个天资普通的人还是在这儿的,不如去看看白纤竹小时候住的地方吧。”
听到白纤竹的名字,叶弄池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嘴角也微微向下,说不出的嫌弃。
“我看她做什么?”
晦气!
白岑有点想笑,硬生生忍住了,故作严肃。
“左右都是普通人,她跟我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
叶弄池想也没想。
“这哪里有可比性!”
似乎是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都觉得是在侮辱白岑一样,叶弄池的嫌弃险些都要凝成实质冲出来了。
白岑终于没忍住笑出来了。
偏偏叶弄池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她:“笑什么?”
白岑笑着摆摆手,没说什么。
见问不出话,叶弄池也只能狐疑地收回视线。
两人这段小插曲暂且不提,没过多久,管家就回来了。
只是他身后并没有带其他人,而且神色慌张,步伐都有些不稳。
见到叶弄池,他更是眼眸睁大,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二小姐,二小姐不得了了,老爷,老爷他……!”
叶弄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顾不得他对自己的称呼,沉着脸把管家踉跄得身躯撑住:“白木城怎么了?”
管家的面白如纸,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怖场景一般,哆嗦着身子,半天抖不出来一句话。
叶弄池没了耐心,啧了一声把他撇下,脚步一抬,几乎是瞬间,两人就出现在了白木城的屋子。
外堂静悄悄,倒是没什么吓人场景,白岑咽了咽口水,却没有觉得事情会这样简单。
她看向屏风后的床幔。
叶弄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侧了侧头,鼻翼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他整个人一顿。
“不太妙。”
白岑不解其意,只能牢牢地扒着他,跟着他一步一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
没了屏风得遮掩,面前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白岑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叶弄池手疾眼快,在那一瞬间遮住了白岑的眼,然后就是那么一瞥,却足以叫白岑看清眼前实物。
在床上的,是白木城的尸体。
他面色青紫,七窍流血,不知已经死了多久。
多余的细节白岑不想回忆,只觉得不存在的胃部一阵翻涌,险些呕了出来。
叶弄池安抚地拍了拍她,感受到叶弄池手掌得温热,那股恶心的感觉这才被拍散了不少。
她深深喘息一口。
虽说尸体她已经见过,但是这样猝不及防见到这么个……诡异又恶心的,还是叫白岑一时难以接受。
叶弄池两手捂着白岑,飞快地把白木城的尸身打量一遍,这才撤了出去。
管家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会儿叫了很多人,正巧遇上叶弄池出来。
见到叶弄池,管家顿时鼻涕一把泪一把。
“二小姐,你可是见到老爷的惨状了?他,他还有救没有?”
出了屋子,白岑立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轻轻推了推叶弄池的手,示意他自己已经无事,叶弄池这才松了手,叫白岑重见光明。
白岑仔细打量起管家来。
没吃过猪肉倒是见过猪跑,白木城死得突然又诡异,这种情况来说,第一个到案发现场得通常最有嫌疑。
显然叶弄池也是这样想,两人不动声色把管家看了个仔细,但除了把他看得两股战战,其余的事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弄池脸上没漏出什么破绽,只是侧了身,方便旁人进出。
“是死了。”
管家一听,直接瘫软了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弄池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闻言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如何是好?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