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了,却没有出声音?
白岑眉间皱了皱,四处打量。
“叶弄池?”
怕惊扰了门里的东西,她的声音很小,但这样的密闭空间下,却足以叫旁人听清楚了。白岑侧耳等了片刻,却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音。
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虫子一咬,她瞎了?
不敢多想,白岑怕生变故,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自言自语。
“如果你在的话,我现在看不到你,你自己拽着我的衣领,咱们得赶快出去了。”
说罢,她又等了那么片刻,但不论是颈间还是衣袖,都是毫无反应。
好吧。
白岑垂下来肩膀。
看来他不在这里。
此地不宜久留,白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古怪的门,随后便匆匆离开。
到了外面,日头一照,她身上的阴冷感才算去了大半。
不过她的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
叶弄池也没有在外面等着。
方才她还报了希望,是叶弄池进不去密室转而在外面等,但如今所见,却叫她失望了。
白岑目光一凝,烧火棍凭空飞出。
如今它已经是白岑的命剑,二者之间自然有感应,只是白岑依旧不死心,把手搭在烧火棍上又唤了一声。
“……叶弄池?”
空中只有落叶的声音,她期待的那个声音却是不曾想起。
白岑眼中的广敏感不定,最终归于沉寂。
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
叶弄池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究竟是被什么绊住脚步了?
此时还是先回去和景芍裴镜月碰头为先,然而白岑刚一抬脚,一道身影就突兀地出现。
见到白岑,他似乎有些惊讶。
“……二小姐?”
白岑眼睛眯了眯。
是管家。
管家见到她,连原本装出来的恭敬都顾不得维持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您怎么在这儿?您……您进去过书房了?”
果然如此。
他的目标果然是她。
白岑笑了笑。
“进去过来,怎么,你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似乎很惊讶。”
阴霾之色迅速在他脸上划过,随后又挤出一个笑容。
“您说笑了,怎么会呢。”
因着叶弄池失踪这件事,白岑心里焦躁得很,见了他这副虚伪的模样,再没有兴趣跟他虚与委蛇。
虽然凶险,但白岑如今是何等修为,当下神色一凝,只是一个念头,管家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困住,整个人拔地而起,被栓在了树上。
这还不算完,原本赏心悦目的枝条数目这时却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生长,直接攀上了管家的身,把他裹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粽子。
管家的面容惊恐起来。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做完这些,白岑神色冰冷。
“我的耐心有限,我只问你,书房里那些虫子是何物?”
听到她提虫子,管家的脸上僵了僵,随后咬牙嘴硬:“我不知道您在说……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痛呼。
只见那些原本还算温顺的纸条,顷刻间长出了荆棘,毫不留情地刺入管家的皮肤。
第一次做这种事,白岑却觉得毫无心理负担。
她只想快点从这人嘴里问出真相,省些时间,她还要去找叶弄池。
荆条越来越近,管家的痛呼也越来越凄惨,但他却丝毫不松口。
“就算您把我杀了,我也是不知道!”
“哦?”
白岑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是毫无笑意。“不知道,你就会毫无理由把我引去书房?从前是我不愿计较,如今你当我真能容你?”
眼看管家依旧不松口,白岑突兀地笑了。
这次她的笑意深达眼底,只不过不是愉悦,却是全然嘲弄。
“我知道了,你不怕死。”
管家见状,嘴里含着血,仍旧是那一句。
“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可以。”
白岑点了点头,轻轻抬了抬手,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火焰映在白岑眼中,如墨的某种徒然出现明火,显得妖异又无情。
白岑手里把玩着这股火。
“不说也没关系,管他是什么,毁了便是。”
说罢,饶是白岑自己也愣了愣。
这番话不像她能说出来的。
倒像是叶弄池的话。
眼下纵然不是走神的时候,白岑也着实被自己逗笑了。
只是这笑容却丝毫没有阻碍到她接下里的动作。
她指尖微扬,这股火焰便如飘絮般离开了她的眼眸,轻飘飘落在了书房之上。
随即。
‘轰——’
火焰如燎原之势,在诺大的书房蔓延开。
她在醒来时便该这么做的。
只是当时心切,竟然忘了。
好在现在也不晚。
这时,管家的表情才露出几分真情实感来。
“不,不要——!!”
他开始奋力挣扎,任由皮肉被荆棘磨得皮开肉绽,却半点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里死死得盯着烧得通红的书房,深似厉鬼,活像现在放了他,他就要吃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