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逐渐狐疑,看了看揽月,又看了看烧火棍,从疑惑变成了震惊。
“莫非!”
“是的。”
揽月沉痛点头。
“这把剑,正是当年我徒弟那把配剑……的伴侣剑。”
白岑差点没站稳。
……哈?
她惊恐的看向揽月,揽月却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话,依旧是严肃,又透着伤心。
“你也知道,我大徒弟那把剑不普通,但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他其实是雌雄双剑。自我那大徒弟陨落以后,我太过伤心,在天地间游走了一段时日,无意间便碰到了这把雌剑,想来它是感应到,他的伴侣已经在天雷中灰飞烟灭,故此才出世。”
提及到她的大徒弟,揽月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可怜我那徒弟……”
揽月的声音一时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
说到叶弄池,承印长老也一时怅然。
“宗主他……若是他还在就好了,天下间唯有他懂我。”
揽月和承印长老对视一眼,都是对故人的怀念。
见到承印长老感动的模样,再看看揽月都要溢出来的虚假悲伤,白岑差一点就不忍心了。
承印长老,何其天真,又何其无辜。
承印长老又看了一眼烧火棍,郑重其事。
“既然是宗主配剑的道侣剑,还是不要坐这等腌臜之事。”
揽月悲伤的表情霎时僵了僵,差点维持不住。
腌臜之事……?
承印长老叹一口气。
“强扭的瓜不甜,你控制了他的人,却控制不住他的心,这般行径只会适得其反。就像我的阿魄一样……”
提起伤心事,承印长老摇了摇头。
“若是面首,养着便是,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面首?
这下就连白岑都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承印长老目光突然转向白岑。
“刚才我想明白了,若真是你的道侣,你又怎会不承认?还叫他吃这种苦,看来你多半也只是将这人当个玩物罢了……当真可怜。”
“……什么玩物?”
烧火棍突然传出了这个声音,白岑一喜。
是叶弄池!
他果然没事!
叶弄迟却不懂她的兴奋和担心,仍旧抓着方才的话题不放。
“我消耗过大,方才陷入沉睡,你眼中听到你们在说什么……面首?玩物?谁要养面首,谁是玩物,染刀吗?”
听到前面,白岑还觉得有些心虚,最后这个名字一出来,她却只有茫然了。
怎么突然就提到了染刀?
叶弄迟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揽月脸上的表情倒是收放自如,几乎是听到叶弄池声音的瞬间,他脸上的担忧之色迅速褪去,对着承印长老一拱手。
“这种事情你知道就好,莫要说出去,叫人徒增伤心,大恩不言谢,我这就带着小徒弟走了,不打扰你和你的宝贝器具们腻在一起。”
说罢,不等承印长老反应,她就带着白岑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叶弄迟左等右等,没等来回答。
“怎么不说话?”
当然是因为无话可说。
白岑腹诽。
“你方才一直在沉睡?”
说起这个,叶弄池嗯了一声。
“承印长老有些能耐,他的淬炼之火不仅把命剑淬炼的更加精纯,连带着我的灵魂也凝实了不少。不过,你们没同他讲我的真实来历吧?”
他显然也在担心,揽月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师父办事,何曾不妥帖过?”
白岑回忆了一下她方才的说辞,不由十分敬佩。
师父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确实是叫人鞭长莫及。
揽月嘁了一声,显然他的担心和白岑是一样的。
“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这烧火棍也别留了,就算是偷,他都要把东西偷走的。”
三人都深以为然。
白岑转头看了一眼承印长老的方向,忍不住抖了抖。
幸好景芍还有一位师父,若是单单被他带着,指不定会被带成一个小疯子。
白岑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出现景芍端着药,对她说要炼化道侣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回来住处,白岑往烧火棍里输了一丝灵力。
“出来吧。”
从前她就是这般,才能叫夜弄池保持雾气模样,但这次,灵力输进去大半晌,却不见叶弄池有什么动静。
白岑紧张了一下。
难不成还是出现纰漏了?
正要再输,叶弄池的声音却响起来。
“不必,经过此事,我已经能自主化形。”
白岑放松下来。
“那你还不赶快出来?在谈话里憋了那么久,不觉得闷吗。”
如果是平时,运动车一定急不可耐的就飞了出来,但此刻,他却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化形。
揽月也注意到了异常,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白岑指的是烧火棍。
“他不肯出来。”
揽月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承印长老面前提到叶弄池时那副柔软又怀念的模样。
“怎么不敢出来?大姑娘上轿害羞不成?”
叶弄池哪里是能受得了这种激将法的人,果不其然,他的声音愤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