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僵硬着摇头。
这根本不是包裹的问题,是她的腿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叶弄池还在笑她。
“怎么,这就不成了?”
听到他的声音,白岑的目光清明起来。
她对着景芍笑了笑。
“倒不是累,只是我的肩膀很酸,好像有个什么庞然大物不知好歹地坐在我肩上一样。”
后半句话说得尤为重,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生怕旁人听不出她的愤怒一样。
偏偏该听这话的人毫无知觉,甚至假模假样吃惊了一下。
“嗯?可我是没有实体的,哪来的重量呢?别是你那边肩膀落了什么脏东西吧。”
脏东西三个字同样是加了重音,生怕有的人听不出来他是在蓄意报复一样。
白岑闭了闭眼。
叶弄池此人,旁的都好,只一点记仇,叫她实在是吃不消。
两人这般明争暗斗当然是落不到旁人眼里,只听到她说肩膀酸,顿时大惊,伸出手来替她捏了捏肩膀。
“怎么会不是腿酸是肩酸?什么脏东西,飞羽宗怎么会有脏东西?”
白岑听后嘴角抽了抽,甚是爱怜地摸了摸景芍的脑袋。
“无事,我胡说的,我们继续走吧。”
“哈哈哈哈!”
叶弄池已经笑倒在了白岑肩上。
“你这个小友倒是有趣,往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白岑没理他,咬着牙继续往上。
“说起来……”
裴镜月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我们的速度不慢,怎么这么久没见到前面的人?”
听到这里,叶弄池的笑声戛然而止,白岑也是脚下一顿。
景芍前后看了看,也发现了问题,迟疑着开口。
“不仅是前面的人,后面的人似乎也不见了……?”
白岑抬头观望四周,果不其然,九千阶上除了他们,再见不到其他人。
景芍猜测着:“会不会是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山顶?”
裴镜月摇头:“不会,若是有那种速度,大概只有体修,只是那四个体修都与白纤竹在一起,不会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前面的只会是旁的符修和器修,你我二人已是其中翘楚,不太可能会有人超过我们去。”
白岑手臂上不自觉立起了一些白毛。
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三个字——
鬼打墙。
她深吸一口气,深觉飞羽宗真是洞天福地。
说脏东西,立马就能遇上脏东西。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我圈言灵(确信
第19章 、砍十九刀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狐疑之色越来越重。
大概是要应证他们的猜想没错,周遭十分配合地弥漫了一层层白雾。
这白雾十分厚重,不消片刻,白岑眼前就再见不到原本近在咫尺的景芍和裴镜月。
白岑皱着眉叫了两声。
“小芍药?裴镜月?”
白雾仿佛不止阻隔了视线,就连白岑从嘴中说出的声音也吞没了一般,她甚至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事已至此,白岑心中一动,试探开口。
“……叶弄池?”
不出所料,依旧没有声音。
如此诡异的情况,白岑反而放下心来。
同先前在白纤竹那儿遭遇的幻境一样,只要叶弄池不在,那她就可以九成确定,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先前白纤竹的幻境是黑雾,眼下的又是白雾,白岑忍不住腹诽,难不成所谓幻术都要配合雾气不成。
很快,白岑就没功夫吐槽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开,露出的景象却不是蜿蜒山路。
白岑眨眨眼,打量起面前的景象。
目之所及是个破败木屋,窗上勉强用旧纸糊着,桌上也缺了一个角,本应该是床的地方只有一个破烂木板,上面放着一床勉强能称之为被褥的布料。
随着白岑视线的移动,面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女孩儿大概六七岁,正哭着蜷缩着,她面前是个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女人,虽是简单装扮,却依旧看得出倾城之姿,生得一双含情眼,叫人心生爱怜。
那双眼里噙着泪,又多有不忍,只是她手里的动作却与她的神情十分不符。
她手里拿了个细长枝条,正一下一下抽在小女孩儿的身上。
“叫你去偷!还偷不偷了!”
白岑看明白了,原是这女孩儿行了偷盗之事,这位妇人在教训她。
只是给她看这个做什么?
没等她弄明白,下一瞬小女孩儿抬起了泪眼朦胧的眼。
“娘,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吃口肉,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看,白岑不由愕然。
这张脸……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事已至此,白岑哪里还有不懂的。
显然这个幻境是要她展现最脆弱的一面,继而考验她的心性。
只是幻境失算了,她并不是原主,自然也不会被原主的幻境所惑。
知道了幻境的目的,白岑放下心来。
不是旁人的阴谋便好。
白岑定了定心,继续看故事走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破败的屋子就迎来了不速之客,白岑猜测,这应该就是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