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虽说“赵泽瑜”在为这少年运功压制毒素,可他反而觉得随着功法运转,他的内力并未耗损反而还多了一丝。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在武陵门也接触过诸派功法,没有一家是这样的。
试问若是有一种功法,能让人在打斗之中不仅不损耗内力反而还在提升内力的,那江湖之中岂不是要为这等功法争得血流成河?
想不明白,赵泽瑜便也就不想了,反正他回去以后问问兄长或者武清锋有没有这种邪门的功法便好了。
正想着,“赵泽瑜”便收回了内力:“这毒并不算厉害,本王每日为你压制一次足矣。”
石青雍十分会看眼色,道谢后便自行去了这套房的外间,并不逗留。
赵泽瑜估摸着这少年大抵相当于皇帝派来的监军那一类的,应当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看这稚嫩的,应当便是那种一腔热血初入官场的少年人。
不过嘛,这小子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命现在在谁那里,明白差事和命比自然没有命重要这个保命的道理。
晚膳时“赵泽瑜”并未下楼,只在屋中用了晚膳,而后便展开一张舆图,目光从南到北。赵泽瑜顺着这目光看去,发觉他所看的这地图上的河道官道似乎隐隐连成了一条线,最后停在了北原腹地——那是北原的中心王庭所在,上面也标注着“王庭”二字。
阿若那上位后便改了国号迁了都,赵泽瑜思索片刻——所以说这里的阿若那竟没有登基吗?
临近亥时,“赵泽瑜”便收了舆图开始打坐,赵泽瑜也给闷得实在受不了了。
赵泽瑜是个十分会找乐子的人,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玩起来,平时让他静坐一会儿简直能让他痒得心发慌,私下兄长也惯着他,便更没个模样了。
也就是这次圣朝节他哥下狠心磨了磨他的性子,那他也绝对做不到这样。
自从他又进了这具身体,“赵泽瑜”就没有过什么比较生动的神情。石青雍走后,他更是半句话没说,除去用膳便是看舆图,现在又在打坐。
当然,这在某些克己复礼、正事为先的人眼中便是应当应分的,可赵泽瑜直到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可能这般专心?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也是赵泽瑜,是这身体的半个主人,他虽不知这个“赵泽瑜”心中在想些什么,却感觉他身上透着一种让自己很难受的行将就木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重病缠身、时日无多呢。
赵泽瑜腹诽了半响,又没别的办法,只得回忆些吃得玩的还有看过的话本来度过这漫漫长夜。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赵泽瑜耳边一动,窗外一声细小的声响,“赵泽瑜”毫不意外,站起来整了整衣袍:“不知是哪位朋友深夜到访,何不现身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瑜:自恋.jpg,哎呦,我怎么就能这么好看呢,就是这性子怎么这么闷呢
大瑜:嫌弃.jpg,这不安分的小崽子绝对不是我小时候
第91章 我碰到了个变态
他话音方落, 虚空中便传来层层叠叠的笑声,明明是男子的声音,虽不说粗犷却也并非温柔可人, 偏生如温柔浪潮般叫人心醉神迷, 麻酥难耐, 不由得想要就此沉溺下去。
偏生这样的声音其他人都好似全未听见, 只叫赵泽瑜一人听见,他不说话时, 四周寂静得有些诡异。
赵泽瑜淡淡道:“逼音成线, 魔音惑心, 梵音门门主,倒是当真看得起在下。”
那人被他一语道破身份,却也不恼,那慵懒的声音像是宝华流转的名琴之音一般, 似乎令人生出顶礼膜拜之感:“瑜郎既知我名号,又同我梵音门有这般深的渊源, 何必如此生疏?倒不如叫我冷郎或是阿弦,都随你。”
被赵泽瑜当面指出其所用魔音惑心,冷弦不仅不加收敛,反而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除阿赫巴以外, 赵泽瑜还当真是第一次直面真正的高手, 方知当日在城门处阿赫巴当真不算太过为难他。
冷弦明明还未现身, 只这一手便叫“赵泽瑜”周身本就汹涌的能力愈发不安分, 几成惊涛骇浪之势。
明明赵泽瑜只是在这身体中暂居,这魔音惑心更多是作用于“赵泽瑜”的神志,可赵泽瑜却也感受到一阵晕眩,似乎不断有声音低声诱哄着他:
你看看, 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而你的兄长、你的友人都不信任你、骗你瞒你,让你迷蒙不清,你甘心吗?你不想成为这天下的主宰吗?到时无论你想要你的兄长友人如何爱你畏你,想要将皇帝如何处置,还不是你一念之间?
赵泽瑜艰难地撑着一线清明,万万没想到自己做个梦还能被殃及池鱼,心道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
不过虽然赵泽瑜不学无术,但这个“赵泽瑜”却是比较有出息,当即冷哼了一声,周身气血翻涌之余却也将如附骨之疽的魔音摒除,周身靡靡为之一荡。
赵泽瑜从未觉得世界如此清净。
“本王却不知我同梵音门间有何渊源,难不成是尔等勾结贪官、把控盐铁货运,趁大灾之际吞没朝廷赈灾钱粮,再哄抬粮价致使饿殍遍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