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便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赵泽瑾明明说过不会点他的哑穴,这会儿却又出尔反尔,“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你太巧言善辩了,你说话我就会心软,心软了便会放了你,然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又会自己筹谋些什么,然后躲到我找寻不到的地方去。”
赵泽瑾想说什么,却终归咽了下去:“你恨哥吧,恨也总比不在乎好,你恨我才能想着保住你那条小命来找我算账。”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来,赵泽瑜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赵泽瑾想要解开他的绳子或是捅他几刀,本能地有些不详的预感,只是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了。
这匕首泛着寒光、吹毛断发,赵泽瑜眼睛蓦地睁圆了,满是不可置信,挣扎着要过去却被束缚着不能动,面上现出痛色,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赵泽瑾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为底的外裳,左臂上迅速被鲜血染红,和白色对比得触目惊心。
他自己却无比漠然,冷冰冰地看着痛哭流涕的赵泽瑜,笑着温柔地问道:“小瑜,疼吗?”
赵泽瑜当然回答不了他,赵泽瑾抹掉他面上的眼泪,摇头道:“不,我猜你是不疼的。你看,我舍不得打你骂你让你疼,你又这般不听话,那么我只好自己划上一刀了。”
他对着左臂上的伤口按了一下,旋即伸到快要晕过去的赵泽瑜眼前:“人确实并非草木,流血是会疼的,但是比起我知道你想死的时候,一点也不疼。”
赵泽瑾右手抬起赵泽瑜的下巴,凝视着他脸上的神情,不解地摇了摇头:“你为何要哭呢?哥想让你高兴的啊。”
“我觉得你想死的时候都不在乎我疼不疼,这时候应该无动于衷啊,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你好像很在意我这个哥哥的样子?”
“你不是恨我吗?你应该觉得这还不够,是吧?”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赵泽瑜疯狂地摇头,可体内一流高手的禁制是那般的强大无情,锁住了他每一分想要调动的内力。
赵泽瑾点了点头,“好,那哥便如你的愿。”说罢赵泽瑾左臂上又绽出了第二道伤口。
赵泽瑜伏在地面上,看着他的神明、亲人自残自伤,终于冲破了哑穴,凄厉地喊道:“哥,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我真的要疼死了,我再也不敢了!”
下一瞬,有人破门而入,赵泽瑾反应很快,刚想起身,却被来人一掌切在后颈,晕了过去。
扶着人的周徵看着地上这一片狼藉的血,再看看被捆成了粽子哭得不能自已的赵泽瑜,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左手扶着赵泽瑾手臂的地方沾了一手的血。
饶是他见过再大的场面,这会儿也难免感慨出了一句:“我天,你们这俩兄弟可真会玩。”
作者有话要说: 泽瑾:作者,人家走火入魔都是砍别人,为啥我走火入魔是自残?
作者君:因为不可以ooc啊
小瑜:讲道理,我总觉得我这是无妄之灾
作者君:不,你就是你哥的心魔呀
第100章 前因后果
看着周徵到来, 赵泽瑜终于忍不住哭了个惊天动地,有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忧思过重,方才又被点了半天的穴, 惊怒交加, 哭到一半就晕过去了。
周徵:“……”
这么个烂摊子就丢给我了, 我艹你们大爷啊!
周徵无奈, 这秦王府他就知道上一次夜访的那个地方,而且赵泽瑾能在那儿见他, 应该是秦王府中比较安全的地方。
所幸赵泽瑾今日整这么一出本来也都把府兵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周徵一手一个, 竟也还能施展轻功,没叫巡逻的人看到。
周徵是被乘风给叫来的,之前为了话本的流传,周徵没少往安王府这儿送些小东西, 当然这些“精心准备”的小东西都是周徵随便从一个小摊那里一收买过来的,一天送一个专门折腾下人玩。
虽然有驿馆, 周徵还是在京城买了个宅子,圣朝节后就住进去了。乘风不知内情,只知他们殿下并不反感这位淮王的痴缠,还着意记下了周徵的宅子。
上一次赵泽瑜噩梦不醒, 赵泽瑾又被软禁, 乘风病急乱投医, 去寻了周徵, 果真将人叫醒了。
故而这一次乘风发现他们家殿下连带着那几个高手都不见了之时便又去寻了周徵。
周徵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只略一琢磨了下想想最近北燕使臣这一摊子事彻底解决了便知某人现在大抵正被秦王收拾着,当然兴致勃勃,屁颠屁颠地就来了秦王府看戏。
可没想到一来便碰上这么个场面, 赵泽瑜可真是个来讨债的。
他毕竟武功比赵泽瑜高得多,自然感受得到赵泽瑾周身的气息紊乱,当即伸手探了下脉,却疑问地嗯了一声。
他又将目光投向赵泽瑜,瞧瞧他这身造型,当即缺德地笑了出来,从赵泽瑾桌案上拿了纸笔开始描描画画。
赵泽瑜也没受伤,只不过是急火攻心,不过一会儿便悠悠醒来,感受到周身束缚懵了一下才想起晕过去之前的情景,急忙转头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赵泽瑾和一脸奸笑的周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