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祺还是面色一红，“你快走吧。”
送走了不愿离开的封淮，万祺跑到课题室，熟稔地敲门，然后推门进去，“陶老师，我回来啦！”
陶鑫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打趣道：“呦，导演说的是你啊，你可是我职业生涯中学历最低的助教了。”
万家长期投资陶鑫的项目，经常会约着一起吃饭，一来二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长辈和讨喜的小辈。
万祺苦笑道：“您就别挖苦我了，委屈您用用我这个本科生了。”
陶鑫抽出U盘递给她，“随便找个电脑熟悉一下，我讲课的节奏你还记得吧。”
万祺坐在公用电脑前，应道：“您放心吧，这辈子都忘不了。”
课件里都是曾经学得滚瓜烂熟的内容，万祺看起来并不费力，看完正好接近上课时间。
她主动拿起陶鑫的水杯和包，“老师，咱上课去吧。”
走进教室，四面八法的视线向她汇聚而来，万祺在注视下淡定调整好课件离开讲台，一抬头对上第一排几双幽怨的眼睛，她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早就提醒过他们，来晚了没有好位置。
A大的学神们不喜欢第一排，这是校内人尽皆知的潜规则。
陶鑫刚讲了两页ppt，程乐鑫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其他人也是强撑着双目放空，诠释了什么叫做这知识它不进脑子。
课间休息，万祺坐到他们身边，好笑道：“乐鑫，你这样明天考试怎么办？”
一下课，程乐鑫也精神了，“这绝对是意外，中午会困很正常嘛，至于考试，找个二十分钟的题死记硬背，应该没问题。”
A大考试从来不出原题。
万祺没有打击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后腰，刚刚站得太久了。
“啊啊啊！”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尖叫。
几人下意识回头看，见学生们都望着门口，又转回头。
看清是封淮，心说这声尖叫合情合理。
封淮无意打扰他们上课，特意选了下课时间，站在门口对万祺招了招手。
万祺抿了抿唇，起身出去，“怎么过来了？”
她现在腰疼，看见这个始作俑者就气不打一处来。
“到办公室才发现你忘带水杯了。”
封淮提起手中的保温杯，“可以直接喝，来之前炖的枸杞银耳。”
“算你有良心。”
万祺小声嘟囔一句。
上课铃很快打响，万祺急忙道：“你快回去吧。”
“别走了，”陶鑫从教室出来，“一道上课吧。”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对学生们说：“我把封淮给你们留下，今天作业多加一道题行不行？”
“行！”
封淮心愿达成，习惯性牵起万祺的手走进去。
听见同学们激动的声音，万祺挣开他的手，站回助教的位置。
陶鑫是个赶在时髦前端的小老头，对封淮和万祺的婚姻有所了解，上课时见学生们思维分散，活跃气氛点了封淮的名字。
“封淮同学，你说说这道题怎么解？”
万祺望着站起来的身影，好像真的看到了大学时期的封淮。
有封淮这个提神醒脑的制冷机在身边，程乐鑫困意全无，虽然听不懂，但至少知道老师讲到了哪一页。
他把书往旁边推了推，虚声提醒：“红色的地方。”
封淮没有接受他的帮助，很顺利地给出解题思路，而且顺便说了答案。
万祺配合地翻页，过程一点不差。
这下所有人都惊了，众所周知封淮学的金融，愣要把他和物理联系在一起——他老婆是学物理的。
陶鑫乐呵呵地教育学生：“你们都看看，非专业同学都会做，你们凭什么说学不会？”
“来，封淮同学，讲一讲你为什么会做？”
封淮的视线投向教室墙边，声音温柔：“为了能和太太拥有共同语言。”
她早该想到，封淮能为了她学俄语，就能为她学物理。
为难他百忙之中抽出这么多时间。
万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拿起保温杯战术喝水。
陶鑫达成调节气氛的目的，接着上课，结束后留了作业，用课与课之间的半小时休息给同学答疑。
万祺见程乐鑫他们不急不慢地收拾书包，催道：“你们下节课在二教，还不快点走？”
程乐鑫疑惑，指了下讲台围着陶鑫问问题的同学，“他们不是都不着急吗？”
“这一看就是有车一族啊，”万祺道，“从这到二教还得爬一个坡，大教室椅子不好，快点去吧。”
四人唉声叹气地收拾书包跑了，万祺和封淮相视一笑。
封淮捏了捏万祺的手，“我也该走了，办公室还有点活。”
“五点下班，你现在回去也就工作一个半小时。”万祺算得清清楚楚。
嘴上说着工作，封淮还是把万祺送到下一个教室才离开。
陶鑫喝着万祺给他泡的茶，看门外陆陆续续进来学生，小声道：“你们瞒得真紧啊，我当初差点就把我儿子介绍给你了。”
万祺脑海中划过穿着白大褂的挺拔身影，直白道：“您就算介绍了，我和清哥也成不了。”
陶鑫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啊，这是遇到真爱谁都看不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