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也没揭穿, 仰着下颌慢条斯理抚平衣领。
暖意阳光照射下来,眉眼沐浴着阳光, 清冷隽秀。
语气一本正经地提醒:“晚上回清风畔,家庭聚餐。”
话音落地,纤细的指尖捏紧薄被,又往上拉了拉。
卓翼抬脚走到门旁, 只好又瞧过来——
“听清了?”
他不知为何竟然折返回来。
薄唇含笑, “日上三竿, 还不起床?”
随后修长指尖扯了薄被, 往下拉。
两人僵持片刻。
沈念君这才从薄被里翻坐起来。
美眸怒瞪过去。
卓翼眸光微闪, 堂而皇之落在她身上,俯身凑近, 抬了滑腻小巧的下巴。
“嗯, 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沈念君红唇紧抿, 默然两秒才不情不愿, “什么问题?”
男人松开钳着的下巴,目光落在白皙的薄嫩玉脂。
不经意间,喉结微微滚动。
沈念君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哽了哽解释说:“我昨天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都怪霍潇潇,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害的我连中药都没吃……”
卓翼嗤笑一声,嗓音磁性嘶哑,“不吃中药,不正好随你心意?”
什么叫随她心意?
就算心里这么想,沈念君嘴上也坚决不承认。
深吸了口气,扬起来瓷白如玉的脸庞,“好了,我知道今晚要回去吃饭!我刚才听到了!你赶紧去公司吧,不要觉得自己是老板,就可以随意迟到,我从来都是以身作则。”
卓翼指尖这才抽离,似笑非笑“嗯”了声。
沈念君正要往后退,却又被他握住脖颈,轻轻一拉。
卓翼贴着她的耳根,低声轻呵,“你昨晚格外动人。”
“!!”
直到卓翼出了闺房,沈念君才缓过来。
静静望着卧室房门,无语凝噎。
一大早沈贵山在楼下不疾不徐吃早餐,周姨清晨起来调肉馅,刚出锅的新鲜包子。
配上白粥,清爽小菜,是沈贵山吃了多年,吃惯了的味道。
卓翼缓步从台阶下来。
沈贵山抽纸巾擦手,抬眼问:“念君还没起,她今天不吃早餐了?”
卓翼轻轻颔首,“公司有早会,估计我走了,她才会下来。”
沈贵山捏着纸巾的指尖顿了顿,忍不住皱起眉宇。
一个早餐,还要分成两拨吃?
清冷。
果真就像卓翼所说,院子里引擎声由近及远,出去庭院,沈念君扶着栏杆,莲步轻移款款出来。
父女两人一言不发吃东西,餐厅里寂静无言。
半晌,沈贵山才想起一事,眼皮子睇过来,眯着眼角慈祥笑笑。
“需要用钱吗?”
沈念君怔了怔,“不用啊。”
沈贵山沉吟了片刻才说:“爸爸和哥哥是给你准备了一笔钱,前两天你哥哥提了一句,说你想自己打理。”
沈念君听罢,眼眸晶亮,放下小包子笑盈盈抬起脸:“爸爸是准备给我了吗?”
谁知父亲凑近,曲起来手指敲一敲桌面。
慢条斯理地说:“嗯,不过我还要考察一段时间。”
沈念君明媚笑容略垮,难以置信地蹙眉问:“还要考察?”
谁知父亲老谋深算,轻扬眉梢,老神在在地看着她。
“万一你是为了这个才结婚,骗你老父亲怎么办?”
沈念君眼眸转到别处,轻哼一声,悄悄感慨:“不排除你为了骗我结婚,才拿空头支票哄我,到时候什么都没有,我又找谁说理去……”
不料声音太大,尽数传到父亲耳朵里。
沈贵山听罢只“啧”了一声,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你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我之间,”他摇了摇头,佯装生气,“竟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一直都是你哥哥你俩联手一起骗我,有没有这回事?你爸只是年龄大了——”
说着抬起来手,点点自己的眼尾,“看看我眼角的鱼尾纹,看到没?”
“嗯,”沈念君抬着眼眸乖顺点头,“看到了。”
沈贵山教育她,“这里面藏的,都是智慧。”
“……”
您还真不客气。
“所以,万事你要听爸爸的话。”
沈念君本来不想揭穿,奈何父亲也太假大空。
停顿两秒,噙着笑浅浅叹气,“可是哥哥告诉我……”
沈贵山一怔,眯起来眼眸。
“告诉你什么?”
沈念君眉梢轻挑,语气飘飘地说:“你嫌我从怡景溪园乱搬东西,在卓翼面前把我好一顿教训,还怂恿卓翼管束我,免得以后把怡景溪园搬空。我现在也忍不住在想,卓翼是你的乘龙快婿,有他这个对比,是不是你都没以前喜欢我了,要不然,怎么给他支招呢……”
“……”
沈念君吃完早餐,轻轻站起来,留下一句:“想起来就伤心,我上楼伤心一会儿,您慢慢享用。”
说完就走,让沈贵山一时间脸上很生动。
掏出来手机,发消息斥责远在江北的沈念勋——
【多嘴!】
沈念勋看见消息,简直哭笑不得:【父亲,何来多嘴这一说?】
沈贵山拿起来纸巾擦了擦嘴,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