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妍将药丸一推,“今日不用,把药丸先收起来。”
司秋有点不明所以:“六爷昨晚——”
提起这个,甄妍也有些不解。
除却两人前日在一起萧博延没控制弄进去外,自昨夜起每次结束时他便有意没弄进去,故而这避孕药她也没必要再吃了,思及此,甄妍对司秋点下头:“许是他也不想以后麻烦。”
司秋虽还是黄花大闺女,可在安定侯府伺候主子多年,这男女床笫间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闻言一怔:“小姐您是说六爷也不愿让你有身孕?”
司秋话刚脱出口便意识到说错话了,忙要找补:“这样也好,省的以后小姐想走的时候走不掉。”
然而甄妍听了后,神色有一瞬的犹疑,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她看着铜镜里明眸皓齿的自己,如释重负的笑了下,不知是对司秋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你说的对,若有一日我真的有了身孕,对我,对他,都没半点好处,六叔是个明白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话虽如此,可司秋还是为甄妍感到不值和气愤,想再说点什么,可又怕自己出口无状在甄妍伤口上撒盐,就没接话。
一炷香后,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鬟送来了早饭。
四个小菜,酱萝卜炸,青笋紫菜,莲叶羹,糖腌的玫瑰卤子,荤素搭配,看起来清爽可口。
司秋指着其中一盘:“我家小姐对紫菜过敏,吃不了这个,把这个菜撤下去吧。”
那婆子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比两个丫鬟体面些,挽着一丝不苟发髻,端的是毕恭毕敬:“这个菜我家爷爱吃,只要爷在府里,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一定要上这个菜的。甄小姐若真不喜欢,就暂且忍一忍。”
话虽说的没半分毛病,可语气里的倨傲却是毫不掩饰。
“你——?”司秋最见不得别人糟践她家小姐,气的仰起头就要反驳。
甄妍一把拉着司秋,对那婆子道:“好的,谢谢嬷嬷提醒。”
那婆子挑了下眉似是对甄妍的反应有点意外,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带着两个丫鬟朝门外去了。
司秋到底气不过:“小姐您怎么不让我教训教训她?”
甄妍脸上没什么表情,给司秋盛了一碗莲叶羹:“教训什么?”
甄妍抬起眼睛笑了下:“这婆子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永乐侯府的人,既如此,你若和她争执,不出半个时辰,这院子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不知那些下人怎么败坏我们主仆的名声,而我们在这里又呆不久,没必要把心思放在这种小事上。”
“也是。”司秋一听果然是这个理,顿时不气了,端着莲叶羹吨吨吨喝起来。
主仆两人用过早饭便出了门。
两人都是头一次来这个院子,原想着去书房找萧博延旁敲侧击问一问昨日的事,哪知两人被下人领着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正当两人一筹莫展时,忽然见温茂领着两个大夫急匆匆的朝后院方向走。
温茂一脸肃穆:“麻烦两位走快点,病人等不及了。”
那两名大夫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提着医药箱,不像永乐侯府的人,更像是民间医馆的人,一个劲的点头说“好”,脚下走的更快。
甄妍忙出言喊住温茂:“温侍卫。”
温茂循声看去,见到甄妍快步走过来:“甄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甄妍疑惑的看向他身后跟着的大夫,迟疑道:“府中是有病人吗?”
“没。”温茂眸色躲闪,前言不答后语:“有,有的,是两个下人病了,主子让我派人过来诊治一下。”
甄妍疑惑更甚,正要再问。
温茂朝她一拱手,神色匆匆道:“甄小姐若没事,卑职就先走了。”
甄妍也不好再留人忙令温茂走了。
司秋看着温茂离去的背影喃喃出声:“我说呢,昨晚我正睡的香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还以为见了鬼呢,吓得大半夜起来把房门上了锁,原来是府中有人生病了。可也不对呀,若真有病人,生病的呻-吟声和疼醒的声音我还是分的出来的,难道是我半夜做梦幻听了?”
甄妍忽然想到在妓-院发生的事,心中一凛:“在哪里?”
司秋见甄妍神色不对,忙敛了脸上犹疑的神色,逮到了个下人问了路后,带着甄妍去了自己的住所,两人刚到地方,便见两个下人端着两盆血水从后院方向走出来。
甄妍急步上前:“后院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两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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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博延下了朝回来径直去了书房。
不消片刻,温茂神色匆匆而来。
“那姓高的醒了?”萧博延脱下身上的朝服挂在衣架上,走到桌案前。
“嗯,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一心求死,卑职怕他自尽,便用药吊着他的命,令人看管着。”温茂一拱手道:“不过——”
萧博延听出他语气中犹疑,抬起眼皮看向他。
温茂只得道:“甄小姐知道了此事,说想见姓高的一面,卑职不敢善做主张,便拦着她没让她见让她回去了,卑职刚才来的时候,甄小姐估摸着猜到爷回来了,正朝这边赶呢。”
这等龌龊事,萧博延私心里是不愿让甄妍知道的,他轻叩两下桌面,“你去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