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这一周没打电话给自己。
两父女平时都是两三天就通一次话的。
梁栖月:“小病而已,我怕你担心嘛。”
梁仲远:“知道我担心就更要告诉我,如果那天爸爸生病了也瞒着你,你会怎样?”
梁栖月想了下,她确实也会不开心,而且还会生气。
梁仲远知道她是把话放心上了,循循善诱:“所以下次要告诉爸爸。”
梁栖月:“好。”
“饿不饿,回家爸爸给你煮点粥,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
“这么晚了就不吃了吧。”
“你这么说就是饿了,饿了就要吃东西。”
“好吧,那麻烦爸爸啦~”
沈既望看着两父女温馨的画面,觉得很陌生。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一种叫父爱的感觉。
沈既望想起自己那忙于生意的父亲,当初放弃了医生这一职业的时候差点跟爷爷奶奶断绝关系,而后就不经常回家,混迹在各种商业场所里。
沈既望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唯独在家里看不到他。
“十六哥,梁肆哥,我跟我爸先回去啦。”
梁栖月坐到副驾驶里后探出颗脑袋来,跟他们挥手说再见。
梁肆跟她挥挥手,看沈既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妹跟你说再见呢。”
沈既望回过神来,看着双手扒在车窗上的小姑娘,她伸出爪子在那里左右挥舞着。
因为感冒鼻子有些红,衬得那张有些苍白的脸蛋,但眼睛很亮,灵动有神。
旁边驾驶座的梁仲远提醒道:“车窗关上,待会别着凉了。”
沈既望:“听你爸爸的话,把车窗关上,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好哦。”梁栖月点点头,也提醒着他,“你也要记得吃药。”
两人的对话看似无比正常,却莫名地有种小情侣之间难舍难分的离别感。
至少梁肆是这么觉得的。
梁仲远通过这十几分钟的相处,也察觉到了自己女儿对这个叫“沈既望”的男生似乎是有点不一样的。
不过他没问。
有些事情,她愿意说就说。
梁仲远作为一个长辈,也对梁肆做出了点提醒:“阿肆,晚上开车小心点,回到学校后跟我发个信息。”
梁肆:“好的,二叔。”
车子慢慢开走,梁栖月她们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视野里。
*
梁栖月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梁仲远又给她煮了点粥,加了点瘦肉和葱花,味道不至于太淡。
他看着低头正在喝粥的女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烧应该退了,感觉好点没?”
梁栖月喝了一口粥后才回答:“好多了,头不疼了。”
打完针的效果确实快,加上按时吃药,梁栖月感冒的症状有所缓解。
她周末在家里躺了两天,把精神气养回来了一些。
但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到了周一早上,梁栖月背着书包捧着本毛概书去了趟图书馆。
期末复习周,图书馆多了不少人,座位几乎被占满。
梁栖月来到的时候根本看不到空的位置,乌压压一片。
直到她看到了最角落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既望。
尽管他脸上还戴着口罩,但梁栖月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
晨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前面的桌子上,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口罩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双漂亮眼睛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书,周身气质突出,有种安静而帅气的氛围感。
似乎是坐得有点久,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搭在一边的扶手上,又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有点困倦。
梁栖月轻手轻脚地靠近着他,还未走近,沈既望似有察觉,倏地一抬眼,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她神色自若地伸出一只爪子跟他挥了挥,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不知道你也在图书馆。”
意思是她没有跟踪他。
梁栖月指着自己手里的那本毛概,一脸苦恼:“我是来临时抱佛脚的。”
沈既望:“……”
他轻点了一下头,垂下眼继续看书。
梁栖月看他也在复习就没打扰他,把自己带来的书本摊开,开始从第一页看起。
书本刚翻了五页,她就起身去装了杯热水,回来后没坐多久,又去了趟洗手间。
去完之后看到有人在她发消息,她就拿起手机回复人家。
时间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沈既望侧头看向戴着耳机在玩手机的梁栖月,桌上的毛概课本还停留在第七页。
一个小时就只看了七页。
难怪她要抱佛脚。
陶宜刚刚给梁栖月发了一条搞笑视频,她看得正起劲,一边的耳朵传来冰凉的触感,有人的手指从她耳垂轻轻擦过,拿走了一只耳机。
拿走她耳机的人是沈既望,他突然问:“什么时候考试。”
梁栖月:“明天。”
沈既望:“几点。”
梁栖月想了想,“好像是早上九点。”
沈既望看了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现在早上九点,距离你考试还有24个小时,你刚才一个小时看了7页,按照你这个效率,不吃不睡到明天你考试可以看到168页。”